第202章 《光明》_工科生的华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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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光明》

  第202章《光明》

  正在学习的二人慢慢也停下了手里的操作,静静地聆听着客厅传来的恍如天籁的歌喉。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却谁也没说话,甚至挪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干脆安安静静地听起了现场。

  王霏的吟唱婉转悠扬,王旭和声却深沉绵长,两人的声音彼此缠绕,互相纠缠,仿佛两条共生的藤蔓,缠绕着,盘旋着生长,一直爬向山崖的最高处。

  这是歌唱家的浪漫,旁人学不来的,小两口不知不觉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慢慢地音乐消失,吟唱停止,两人却依旧互相依偎,久久没有开声。

  正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谁也不愿开口打断这无言的默契。

  “咱们弄盘摇滚吧。”王霏突然说。

  “摇滚?你是怎么从这种静谧中体会到摇滚的激情的?”,王旭眼睛都瞪圆了,自己家的姑娘还真是,天马行空啊。

  “嘻嘻!”王霏笑盈盈地抱住王旭,乌黑的短发被轻轻撩开,雪白的面庞贴在王旭的脸颊上。

  算了,谁让这是自己的女人呢,宠着吧,又不费什么事。

  “你想唱摇滚还是想听摇滚?”王旭贴了贴女孩的脸颊,宠溺地问。

  “都想,谁让你这么久了还不出唱片,想听你的歌,家里那盘单曲都快听烂了。”王霏最吸引王旭的地方就是她的声音,那种声音无论用在唱歌还是说话或者别的什么,都是绝佳的荷尔蒙。(告诉我你没想歪)

  这种突然的告白让王旭立刻心猿意马起来,心痒痒的,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不家里还有客人呢嘛,只是长长地吻了一下表示心意。

  确实,这么好的录音棚不自己留下点作品也确实有些可惜。

  “那就抽时间录一些吧,就春节这些日子弄,开学了又不知道多少事情等着呢。”王旭同意了,伸手搂着王霏去了乐器室。

  王旭的三室两厅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是后世大平层的玩法,除了三间卧室,还有独立的佣人房,和娱乐室和书房。

  在王旭这里,娱乐室自然是影音室,看个录像带,玩个游戏机什么的也在这里。

  而书房就是摆放电脑和书籍的地方,王旭很多作品也放在这里,比如那个铁皮柜,就被焊死在书房。

  现在两个编辑正在书房里,听到外面的歌声停止,也恢复正常的交流。

  果然人家是歌星,这声音,这旋律真不是盖的,爱书的人多半也喜欢音乐,这两者在情感上的共通之处很多。

  两个编辑也是如此,他们已经打听到王旭的不少事情了,但却不知道王旭的女朋友是王霏。

  这次见面,王旭大大方方地介绍女友,开始两人还没往那方面想,谁会想到去见个作者能碰到大名鼎鼎的歌星呢。

  当听了王霏的歌声要是还没明白过来,这个王霏就是那个王霏,那这二位也别当编辑了,直接钻书堆里压死算了。

  说起来,这事吧,确实也怪不得二位编辑。

  王霏现在的名气不小,但在华夏露脸也就是元旦晚会那一次,说实话,比春晚的影响力还是差些。

  她又不跑商演,又不频繁上电视,所以算不上国民歌手。但他的歌曲确实已经开始大街小巷地传唱了,流行度,国民度都相当地高。

  但已经工作了的编辑,有几个会往家里贴歌星海报的,就靠着磁带上那小小的照片,不是专业人士,真没多少人能认得出来王霏。

  倒是大中小学,王霏的知名度可以说高到没边了,香江艺人,元旦晚会,国语歌曲,再加上像《少年》那样很好学,又很好唱的歌。

  几个条件,让王霏在学生群体中的影响力直接爆棚了。

  后世王霏的歌曲流传度其实未必有阿妹,林依莲高。

  主要就是她的歌好听,难唱,不是她的音有多高,普通人唱不上去。

  而是明明听起来很简单的歌曲,她唱的时候味道十足,换个人来就像无病呻吟般难受。

  也就是说,她的好多歌是人捧歌,不是歌捧人,但这一世,无论是巧合也好,还是刻意也罢。

  王霏的《传奇》唱片,大部分歌曲都是好学好唱的歌,于是反而把传唱度拉上去了。

  比如那首《催眠》,你不信跑卡拉OK唱一唱试试,保证感觉又干又涩的。

  至于那盘《寓言》里的歌曲,几乎都是这种人捧歌的存在。

  资深的王霏乐迷就没有不喜欢这盘碟片的,但王霏的范歌迷群体却很少听说过这盘里的歌。

  曲高和寡,并不是只有古代才存在,通俗的和音乐人追求的经常会存在着差别,冯裤子的电影里不还讽刺过这种现象吗。

  到了后世泛娱乐时代,这种情况只会更多,而同时让两种人都喜欢的歌曲就是所谓的金曲了,这些经历过时间考验的歌曲就成了永恒的经典。

  翻翻后世王霏的曲库,可以发现这类歌曲反而不是很多,这也是王霏神格不稳,饱受诟病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一次,好像反过来了,王霏有点朝着流行天后,流量明星的方向一路狂奔了。这是好还是不好,王旭还真说不准,不过无所谓了,她高兴就好。

  看着王霏甜蜜蜜的笑容,王旭就很开心,想那么多干嘛,只要唱得够多,还怕留不下几首传世了。

  王霏为王旭取过吉他,冲还在装作学习的二位编辑点点头,挽着王旭的胳臂又回到了客厅。

  吉他在客厅响起,陌生的旋律,编辑二人组又停下了学习,放松身体,打算继续听现场了。

  “当灰烬查封了凝霜的屋檐,当车菊草化作深秋的露水。”

  “《光明》”王霏轻轻地啊了一声,说出了这首歌的名字。

  这是王旭之前抄的一首后世汪半壁的歌,挺早就抄出来了,王霏早就看过曲谱,但王旭却一直没有唱过。

  王霏也没想到,王旭会突然唱了出来。

  这是王旭前世最喜欢的几首汪半壁的歌之一,歌词写的像诗一样,很是精彩。当然这歌词在刚出来的时候,也引起了不少的争论。

  当时,有很多人说这歌的歌词抄袭了诗人食指的现代诗《相信未来》,《》但王旭却很觉得很难说这算是抄袭。

  《光明》可以说借鉴了《相信未来》的很多元素和意向,甚至很多用词都雷同,但是却又没有一句话是真的相同的,如果是诗,那估计是不能算抄的,毕竟诗人的事太难讲了。

  比如北宋有个晏几道,他有一首《临江仙》,王旭就非常喜欢,因为这里有两句可以说流传千古的名句。

  全词是: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这首词的上下阕的最后两句,可以说是流传千古的名句了,但偏偏上阕的那两句是抄的,出自五代翁宏《春残》:

  又是春残也,如何出翠帏。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寓目魂将断,经年梦亦非。那堪向愁夕,萧飒暮蝉辉。

  王旭还是在网络时代才知道这事,因为他以前根本不知道翁宏的诗,毕竟这首诗远没有晏几道的词有名。

  但你要说晏几道抄袭,那就真的白瞎了那首惊艳的《临江仙》了。

  古人甚至还有干脆集句成诗的,就是一首诗,全是前人写过的,然后偏偏全诗又自成一体,浑然天成。

  司马光,就是砸缸那个,有一首名字就叫《集句诗》的诗。

  年去年来来去忙,(出自唐·郑谷《燕》)

  暂偷闲卧老僧床。(出自唐·郑谷《定水寺行香》)

  惊回一觉游仙梦,(出自宋魏野《谢知府寇相公降访其一》)

  又逐流莺过短墙。(出自唐·郑谷《燕》)

  好吧,也算逮着郑谷可劲薅的典范了,这首诗里有两句都出自郑谷的同一首诗,这就是赤裸裸地抄袭了吧,但古人却把这事当做雅趣记录了下来。

  这种集句诗还不少,多是才子们为显示自己博闻强记弄出来的,但也都作为雅事记载流传了下来。

  说到底,还是利益闹的,那会儿没有版权费一说。只要别整首诗一字不变,哪怕你说改了一个字,只要你改得精彩,那就算你的也没什么不对。

  但《光明》毕竟是现代的,而且它也不是诗,是歌,这就不好用诗人雅趣来定义了,毕竟音乐这东西的各种规矩还是西方定的。

  毕竟如果是曲子的话,关于抄袭的定义都已经严格到几个小节了,那说《光明》歌词抄袭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不过,就王旭个人观点来看,这首歌最多是致敬,歌词水准并不比食指的诗差,实在说不上抄袭。

  所以,除了王旭是真抄,汪半壁那事吧,还真算不上。

  不过,你都这么借鉴了,说明一下也是应有之义吧,人家集句诗都直接说了是集句。

  毕竟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借鉴不是,哪怕说个致敬呢,甚至你说和一首不也是文坛妙事吗。

  无论如何,都不耽误《光明》是一首好歌,王旭在这个年代抄出来,也是有给摇滚稍微正名的意思。

  这个年月的摇滚确实有些灰暗了,这个年代人们真的很挣扎,特别是一些知识青年们,他们有点文化,不多,但是足够他们看到社会上的不公。

  不要用后世的华夏来评价这个年代,这个年代的灰色部分远远超过后世人的想象。

  这么说吧,王旭一个帝都人,成长于安静的大学校园里,是一个从不惹事的好学生。

  但他在小学的时候,上学都要在裤兜里带把刻刀防身。倒也不是为了打伤谁,只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划拉两下,让自己跑得容易一点。

  这都还是小事,各种拉关系,走后门,公开的倒买倒卖,拉帮结派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黑恶势力团伙更是屡见不鲜。

  《狂飙》的故事,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个例。

  这会儿的女孩子是绝对不敢天黑后独自出门的,八九十年代国家进行过多次严打,就是为了应对日益复杂的社会环境。

  大变革必然伴随着大混乱,而八九十年代,就是这个混乱期,沉渣泛起,浑浊不堪。

  各路草莽英雄崛起,知识青年信仰迷失,那时人们对前途的悲观可不是后世一个躺平能够解决的。

  毕竟躺平是建立在能吃饱穿暖的前提下的,你有父母给你退路,你才能躺平。

  而八九十年代的年轻人,他们真的是毫无退路可言。无路可退,那就只能狭路相逢勇者胜,除了拼命你别无选择。

  在这样年代中,一些还多少有点家庭底子的人构成了音乐人的中坚力量,他们从小就生活在城市,但成长年代却没有一天不在变化。

  激烈的变革怎么可能会带给人安全感,那种不安,那种彷徨,那种困惑,成了他们创作的源泉。

  所以,这个时代的摇滚,对于未来,对于社会,对于爱情,有太多想骂的东西了。

  《黑豹》乐队之所以后世那么有名,除了他们的作品偏流行以外,也和他们的作品很少触及这些阴暗有关。

  后来窦仙的《黑梦》就是太阴暗,而不被大众所喜,但这个年代的摇滚人,却非常喜欢那个调调。凭借这张专辑,窦仙几乎在摇滚圈子封神。

  《光明》也许可以给这个已经很暗的日子增加一点亮色,或许不能真的改变什么,但多点希望总是好的。

  这首歌其实是20年后才出品的,在那个年代,光明已经是很明确的预期了,听歌的主力变成了九零后,对于歌曲本身已经没有那么感同身受了。

  所以歌虽好,卖的也还行,但讨论度一直平平,远在流行偶像之下,那时候已经是超女,快男的天下了,有点可惜了这首歌。

  到是后来,疫情期间,经济整体向下,这首歌才又冒出来,成为话题性的作品。

  但放在九十年代,这歌就有点意思了,和摇滚大环境格格不入的《光明》到底会引发怎样的情况,王旭很想看看。

  ——

  (4000字大章,关于摇滚,关于八卦,有点写嗨了,抱歉哈,晚上还有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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