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朕是老了,不是提不动刀了_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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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朕是老了,不是提不动刀了

  第372章朕是老了,不是提不动刀了

  朱见淇心思千转,演技却不错。

  “儿子侍奉父亲不恭敬,是儿子不孝;儿子为父亲处置朝政,处置不妥当,是儿子不贤;儿子身为长子,对弟弟妹妹的关爱不够,是儿子不恭。”

  “儿子自知才能不如老四,才学不如老十九,军事不如老二十四、老三十一,比儿子优秀的皇子有很多。”

  “求父皇,罢黜儿子的太子之位!”

  “求父皇恩恕!”

  朱见淇以退为进。

  选举未必是百姓都好,起码听着比皇帝制更好听,其实一样的抽盲盒,本质上没区别。

  朝堂崩盘,几次了?皇帝在乎过吗?

  他生气是因为有人骗他,皇帝最讨厌的就是有人骗他,让朝政脱离他的掌握。

  朱祁钰嗤笑:“你俩回家就造反,朕看看,有多少人敢随着你俩造反,滚!”

  “军中来源驳杂,兵员来自天南海北,随机组建,他们可能不知道领兵将军是谁,但肯定知道皇帝。”

  身为太子。

  “难怪父皇只骂我蠢,没有说我有异心。”

  “回禀太子殿下,您代陛下处置朝政,便是副皇帝,该事无巨细禀报给陛下,陛下想不想听是一回事,您禀不禀报是另一回事……”

  朱见淇一直没站起来呢,使劲磕头:“儿臣知道自己愚蠢,请父皇责罚。”

  朱英很贪权,从当年督抚山东时就知道,督抚山东、督抚交趾荣获大功,回京之后便看不起这个瞧不上那个的,终于把前面几个老臣给熬死了,熬到了首辅的位置上。

  “你贪多少?”朱祁钰觉得好笑。

  老四家里的几个儿子,也都是有本事的。

  他怕的是别人骗他。

  “陛下发下圣旨,各地藩国,可凑出雄兵200万,戍卫陛下!”

  现在皇帝不需要了,就要一手打破这种垄断。

  这老东西不会是看准朱英的弱点,想踩着朱英上位吧?

  还是好基友呢,就这么坑人家?

  朱祁钰感觉自己被这老货给骗了。

  当初他一手炮制的垄断,现在是打破呢,还是给垄断盖个章,名正言顺的搞垄断呢?

  但他回宫的时候,却被一伙人秘密抓捕,然后拖进了养心殿,旋即乾清宫、养心殿所有宫门关闭。

  “所以,你等了很多年才登上首辅之位。”

  “这就是皇权。”

  而汪直想寻求一条后路,就和朱英一拍即合,两个人狼狈为奸,一个执掌朝政,一个在宫中做内相,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话可就太重了。

  “从小就不聪明,朕教了你四十年,还不懂一加一等于几,你如何当一国之君?”

  “咸海都督李瑾,麾下铁骑24万,尚可从藩国征召大军,短时间凑齐50万骑兵没有问题,顺着中华江便可回京,不超过一个月!”

  “可你是怎么回报朕的?”

  “你回朝之后,日子过得并不太顺遂。”

  收钱了,办事了,但我没动过赃款,你想查我就送给你。

  “朱英、项忠哭成那样,他们敢铤而走险吗?”

  朱见淇有点琢磨明白了,这些人是皇帝收养的孤儿,然后从小训练成间谍,为皇帝所用。

  “后来,收复了交趾,你又去督抚交趾,做什么都随你,朕从未埋怨过你。”

  “宣进来吧。”

  那么摆在朱英、项忠面前的,要么是断臂求生,要么是铤而走险。

  “朕没杀过人吗?还是不会杀啊?”

  会的!

  大明有仆从军,但不用国内的奴隶,用的是战争区百姓做仆从军,所以境内的夷奴,没有机会接触兵器。

  汪直要求饶,却被阮继道捂住嘴,用拂尘头砸他的头,让他闭嘴。

  “没有人敢造陛下的反!”

  会的。

  他印象中的朱英,权倾朝野,这几年,像王竑、王复逐渐病逝,朱英资格最老,功劳最大,可谓是权倾朝野,谁都不放在眼里。

  “皇、皇爷?”汪直从麻袋里出来,看见把玩茶杯的老皇帝。

  立刻知道皇帝要干什么。

  但大明这片土地上,就不会诞生完整的民主。

  以前想着,一个守成之主也好,但不能真是傻子吧。

  而接下来几天,宫中的人明显在减少,很多人消失了,这是皇帝在清洗汪直的党羽。

  若用太子为刀呢?

  朱祁钰想一个坏招,坏了太子的金身,他不是仁爱吗,让他主动去杀人,去当一个刽子手,清洗朝野贪污官员,看看朝野会不会支持他?

  “您肯放权给儿子,儿子很欢喜,但儿子也是人啊,儿子真的累了,爹,儿子累了。”

  “回陛下,回太子殿下。”

  最近外藩对兵丁需求量太大,他只能亲自坐镇,看着练兵。

  这得看,是想一家一户好,还是千家万户好。

  “太子说的,朕老了,杀不了人了。”

  “那勋贵真的皇帝一条心的吗?”

  像军械厂这些地方,是多个部门互相挟制的,宫中、军中、朝中都掺了一手,彼此挟制,除非皇帝下圣旨,才能越过所有手续,不然都得走流程。

  “老臣有罪,老臣有罪!”项忠不停磕头。

  “脑袋让驴踢了!”

  她们在乾清宫、养心殿里伺候,没人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跟老皇帝玩套路,太子还太嫩。

  朱祁钰对他很失望。

  后者走着走着,会走向选举的道路,皇帝运气好变成吉祥物,运气不好就是断头台。

  “陛下呀,您就别玩老臣了?老臣家族世代忠良,为什么要谋反啊?”郭登真没这心思。

  朱见淇坐在地上痛哭。

  这次没有,说明他没有得势。

  “陛下,太子这些年并无错漏之处,被人糊弄,恰恰说明太子仁爱。”

  朱祁钰忽然发觉,自己有些事能做,有些事做不来了。

  朱见淇的嫡长子,朱佑桢是很聪明的,皇帝还算喜欢。

  所以项忠看似在帮他朱见淇说话,其实是帮满朝文武说话。

  连屁股在哪边都不明白,这样的人当皇帝,当個傀儡去吧!

  “爹……”朱见淇更加恐惧。

  “那是哪年来着?景泰四十年?”

  朱祁钰也在犹豫。

  朱英使劲磕头:“老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请陛下赐死老臣,老臣一心求死!”

  “不然皇帝为什么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朱祁钰本想让所有人把贪的银子补齐,这件事就完了。

  “您是储君,该和陛下站在一起。”

  “大军回不回朝,只要搞定了勋贵,文官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最好的结果是把钱还回来。”

  项忠浑身哆嗦,不停在哭。

  朱祁钰觉得太子没救了。

  朱见淇思索半晌,摇了摇头:“谁跟他们造反啊,那些贪官污吏吗?让他们贪污行,让他们造反,行吗?”

  “未必吧。”

  朱祁钰嗤笑:“你咋想得那么便宜呢?是不是啊,项忠?”

  “给他看看。”朱祁钰刚写的圣旨。

  没错,军机处是掌握在皇帝手里的,太子是不能进军机处的,而军机大臣是勋贵担任的。

  “那和朕的太监勾连那么深干什么?你是掌握朕的动向,想害死朕吗?”

  那么,朱家走到最后,能不能变成政治家族呢,或者变成英国皇室那样的吉祥物呢。

  “看来是开窍了。”朱祁钰嘴角翘起。

  鞑清不在乎民间聊不聊生,他们本质就是奴隶制,无非是披着一层封建皮罢了。

  他在皇帝身边伺候三十多年,贴身伺候十几年年,完全不知道,这股势力是从何而来的?

  看他们动作麻利手段凌厉,就是这方面的老手,不是第一次干了。

  他声音很轻柔,却让朱见淇恐惧到了极致。

  “所以,皇帝压根就不慌,我执掌朝政,和重臣勾勾搭搭,他也不在乎。”

  但这只会丢老朱家的脸,丢他皇帝的脸。

  只是从一家一姓,变成了新一家一姓,还是那个家,还是那个人,换个姓罢了。

  朱祁钰在笑:“朕以为亲手调教你,你不会被朝野上下欺骗,能做个明白皇帝。”

  这一举措,确实保住了皇帝的命。

  而是想当头的人变多了,都想当这个头,那么就组建议会,大家都当头,平等投票。

  “您指哪,就打哪!”郭登磕头。

  国库里不敢说一分钱没有,但肯定没有账上那么多,只要去查,估计什么也查不出来。

  “太子,你看呢?”朱祁钰又问朱见淇。

  朱见淇已经傻眼了,我没看法啊。

  “朕确实有私心,那些老臣都是为朕立下汗马功劳的,所以朕想让他们,都位极人臣。”

  笨蛋是教不出来的。

  “告诉他,为何京营忠诚于朕!”朱祁钰觉得太子没救了。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没法造反!

  “朕真没想到,养了一条白眼狼啊。”

  所以朱英和项忠愿意当刀,皇帝就退让一步,给他俩一条活路。

  “万一有人不听话呢?或者说,朕要清洗军中呢?”朱祁钰直言不讳。

  让朱见淇恐惧的是,有几个东宫的伺候太监,竟都是汪直的人。

  每日太子都会在早朝之后,来养心殿请罪。

  “哦,对了!”

  朱英话没说出来,就被皇帝扫了一眼,咬咬牙还是道:“国本不能轻动啊。”

  每个人都是,想爬上来的时候,恨不得给皇帝当狗,上来之后,就立刻站在皇帝对立面上,和皇帝针锋相对。

  “哦,你不想背骂名,让朕来背?”

  “你也说了,自己累了,不想当这个太子了,明日上疏请辞吧。”

  这太子也是真蠢,皇帝这么教他教不懂,要换了他,立刻就懂了,这人呐,必须要时时刻刻有危机感。

  这时,朱英和项忠入宫了,他俩没穿官袍,披头散发的进来,在门口就长跪不起。

  汪直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人砸,估计死得会更惨。

  朱英脸色发白,他是真不敢查,一旦查的话,会让整个朝堂血崩。

  朱祁钰本想把太子留下来,训斥几句,却发现没心思了,人就是这样,一旦厌恶,就会两相看厌。

  “陛下,圣孙聪颖,可承嗣大统!”项忠聪明啊,但说好圣孙的谢缙,可没好下场。

  “这是大明,朕的大明!”

  坐镇京中的国公,可不止他郭登一个人。

  “大明财政看似光鲜亮丽!”

  “父皇要的不是钱!”

  这是大明,不是南北朝,臣子多大权柄,谁不清楚?

  “陛下……”

  “房地产、铁路,乃至正在推行的保险,都进了官员的口袋里!”

  这年头打仗方式都变了,得用火枪,而军械局和武器储放局是掌握在皇帝手里的。

  “你也是,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是朕让你掌兵,让你掌水师。”

  “老臣愿意做陛下的刀!”朱英没办法。

  这是在试探朝臣的态度。

  “远的就更多了!”

  朱见淇进殿就请罪,那日之后,他想了很久,看懂了点皇帝的布局。

  就算勋贵被文官收买,收买的也只是几个而已,整个军队的调动,除了皇帝自己,没有人知道全部。

  朱英满肚子话,噎在嗓子眼里,不敢说了。

  所以,汪直传旨的时候,消息就传到宫外了。

  “老臣绝不是侯景,老臣对陛下的忠心,从没变过!”朱英哭泣。

  “说!”朱祁钰离他很近。

  朱见淇也刚,指着自己的头发:“爹呀,您看看儿子的头发都白了,比您的还白!”

  他立刻看穿皇帝的意思,皇帝没立刻处死他俩,就证明对贪腐不太重视的,更关心的是朝野上下骗他。

  别说文官了,就是武将,你看看那些武将远在万里之外,有一个造反的吗?

  那就熬死他吧。

  “其实没有钱!”

  “朝野上下,所有人都在贪!”

  郭登心里头一哆嗦:“陛下,九门提督府、禁卫、养马军等等,军中军力实额27万。”

  “听郭登说,军事调动全出自皇帝命令。”

  他慢慢站起来,蹲在地上,轻轻抚摸儿子的脸:“爹知道,你累,你苦。”

  “是断绝吗?”

  他发现,自己低估了老爹。

  这老头能在土木堡之变后危难关头承嗣大统,又躲过了夺门之变,靠一己之力开创前所未有的大明盛世,真的有点东西。

  “京师有56座城门,陛下一道圣旨给杨信,杨信可在两个小时之内,关闭所有城门!”

  所以皇帝才说,没人能造他的反。

  朱见淇立刻想到他爹要干什么,立刻爬过来,急声道:“爹呀,这些势力掺杂到了一起,上下其手,勋贵也有份,您、您要是硬来,儿子担心您……”

  而且,宫中进来一批新面孔的宫娥。

  此刻,太子又来请罪了。

  “你手握京营三十万,你未必有这个心思,万一黄袍加身呢?”朱祁钰问。

  朱见淇刚要磕头求饶。

  可不打破吧,整个阶层彻底堕落,用不了几年,民间就会民不聊生。

  朱祁钰目光闪烁:“你是说朕太老了?”

  前者会越来越落后,但皇权能保住,除非被大炮轰开国门,不然能一直当皇帝。

  朱见淇觉得皇帝低估了朝中势力。

  这一刻,项忠恨死太子了,一定是他进谗言,让皇帝怀疑他,他确实有野心,但没想过造反啊。

  “就像朱英,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奴婢而已,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处死这个权倾朝野的朱英!”

  朱祁钰在笑:“说勋贵的人心,不在朕这里,而是和文官蝇营狗苟,郭登,你说呢?”

  朱见淇发现自己聪明了。

  “也是朕,给你最大的权柄,让你犁清山东,给你撑腰。”

  “问题是,我执掌朝政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京营是如何构建的,不,是知道的,知道的是以前的消息。”

  郭登立刻道:“陛下,老臣永远站在您的身边,我郭家,从先祖郭英起,便世代忠良,侍奉七代君主,绝无一丝反心。”

  朱祁钰放下杯子:“阮继道,他给谁家送信了呀?”

  “朕本想让你做一个勋贵的,可你不愿意,朕就让你回中枢,等耿九畴死后,就让你做这个户部尚书,一做就是近二十年啊。”

  项忠是真聪明啊。

  朱祁钰眯着眼睛:“去把郭登宣来。”

  养心殿里,皇帝改变了习惯,不用一个太监服侍,而是很多太监一起服侍,彼此监督。

  “哪怕有人煽动造反,响应的也没几个人。”

  朱见淇如遭雷劈。

  “儿子不敢撂挑子,但心中不满是真的。”

  他爹的手,刚摸过那张死人脸!又来摸他!

  那么他们知道,皇帝会调大军回朝吗?

  这是掘人家根子的事啊。

  大明不垄断,所以皇帝死得诡异。

  朱祁钰话锋一转:“确实,你才能不如你几个弟弟,但你是长子,朕便立伱为太子,朕从未动摇过。”

  就算有人占据了兵工厂也没用。

  朱见淇有点记不清了,反正有一段时间,于谦经常入宫。

  项忠咬牙道:“太子当太子已有二十八年,朝野民间皆认同太子,您贸然更换,怕是社稷不稳。”

  朱祁钰站起来,指着御座。

  项忠和朱英谁也没动。

  朱祁钰笑了:“朱英、项忠,你俩告诉太子,能吗?”

  “皇、皇爷,奴、奴婢……”汪直上下牙打颤。

  还有,汪直什么时候和朱英、项忠有联络的?

  一个首辅,一个户部尚书,和皇帝的贴身太监联络密切,他们要干什么?

  关键是,他爹眼神玩味,是不是早就知道?

  “所以他在虚与委蛇。”

  整个养心殿静悄悄的。

  朱见淇有点看傻了。

  准确地讲,不是为了换太子,而是看看皇帝在朝臣心里还有多少重量,这就决定了,皇帝要杀多少人。

  朱祁钰看了眼太子,太子胡子、头发花白,眼神还不好,随身携带着老花镜。

  朱祁钰打断他的话:“说重点,他脑子笨,听不懂里面的意思。”

  “老臣愿意用一辈子所有名声,后世子孙的富贵,求求陛下给老臣一个机会,老臣愿意做陛下的刀!”

  “你做过什么,朕都知道,但朕没说过你,因为朕觉得亏欠你,以你的能力,坐在首辅之位上,更合适。”

  这一刻,他才有点看懂他爹。

  “这几天,父皇一定和军中的军头约定好了。”

  他压根就不怕贪污。

  提及文官,郭登立刻想到了什么。

  他就开始大权独揽,什么都要,什么都想知道。

  因为铁、硝等材料是限时供应的,有兵部条子,军机处大印,才能生产,就算得到了一些武器,没有足够的子弹,照样起不了势。

  郭登已经在门口求见了,随着太监进来,八十岁的郭登,其实是在京营练兵。

  “你嘴里的忠心啊,让朕觉得恶心。”

  朱见淇真没想到,老皇帝看似不掌朝政,其实对军中掌控牢牢的,不管何时,都能征召起大军来。

  郭登不在京中,而在京营驻地,一来一回乘火车入宫,也得需要两个小时。

  “因为朝臣都能糊弄我,压根就不跟我一条心的。”

  “陛下,此事比清查贪腐,更加严重。”

  “项忠,别哭了。”

  朱见淇磕了个头:“儿臣知错了。”

  朱祁钰嗤笑:“要个身后名,给朕当刀,说得自己多么高尚似的。”

  “老臣不敢!”项忠碰碰磕头,额头出血。

  公卿家族成员,考取科举,加试一科,这一科题目由宫中来定。

  朱祁钰忽然笑道:“可你俩却要当朕的刀,你说能杀干净吗?”

  郭登回禀道:“京营与边军、新军互相替换,以边军和武学学生为基,补充新兵进来,才算成军。”

  所以,皇帝最后一番话是换太子。

  “儿子这些年,处置朝政,当了二十八年太子,秉政之后就是副皇帝!”

  这货真聪明啊。

  “朕觉得对你仁至义尽了。”

  郭登这么一解释。

  他一直以为,是他爹管不住朱英了,却没想到,那是他爹放纵朱英的,不是管不了,而是不想管。

  而景泰帝,更是给所有将军,又箍上一层紧箍咒。

  没有!

  那就把蒙骗皇帝的人揪出来,统统杀掉,让皇帝安心便是。

  朱见淇震恐:“汪直贴身侍奉他十几年,竟然都不知道父皇藏了一手,那么,这支秘密间谍里面,是不是还有一支力量呢?默默地观察着这股影子势力?”

  “臣郭登请圣上躬安!”郭登进殿之后,觉得气氛诡异的沉闷。

  “对,没有造反的本钱的,父皇早就看穿了,所以他跟郭登说话,一口咬定文官,没有说文武。”

  朱祁钰嗤笑:“朕说你蠢,你是蠢到家了!朕不是梁武帝,也没人当得了侯景!”

  公卿家族垄断政治,形成一个又一个政治世家。

  “罢了,先下去吧,明日朕要看到名单。”

  问题是,皇帝会怕吗?

  “朝臣上下贪污,有的权倾朝野,他也不在乎。”

  朱见淇都没想到,一向和他不对付的项忠,竟然支持他当太子,是因为自己太蠢了吗?

  但现在,却尾大不掉。

  那会不会,下一个被欣赏的脑袋,是他?

  其实,这种垄断是很好的,鞑清皇帝为什么能寿终正寝,就是因为政治垄断,上下不通。

  朱祁钰想换太子了。

  这么长时间,消息肯定满天飞了。

  “不对……”

  “所以,京营之中,究竟是谁在掌兵,军队成员是谁,除了军机处外,无人知晓,即便军机大臣,知道的也是一支军队调动而已。”

  因为天下人恐惧这样一个霸权的皇帝,却觉得仁厚的太子登基后,会放宽各种管制,让权贵尽情地开始饕餮盛宴。

  是皇帝埋钉子在他的宫中。

  “他在向天下证明,自己没有老!”

  皇帝什么时候组建的这个部门?

  “听到了吗?太子?”朱祁钰看向朱见淇。

  肯定有人,秘密在给皇帝训练间谍,从养济院里面挑出来的孩子,从小训练,然后潜伏在某个部门里,如影子一般,充当皇帝的耳目。

  项忠忽然一哆嗦,他是真害怕。

  朱英和项忠是绝顶聪明人,他们会真的当皇帝的刀的。

  朱英、项忠看似惨,其实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他们清查贪腐,也就杀几个牵头的,然后把银子还一部分,给皇帝交上一份答卷而已。

  朱祁钰恨铁不成钢:“你以为振臂一呼,他们就能造反吗?”

  据说汪直死得特别惨。

  “你不是知错,而是蠢到家了。”

  “告诉朕,你瞒着朕什么事?”朱祁钰轻轻地摸他的脸。

  朱祁钰慢慢站起来,走回御座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至于死多少人,交回来多少银子反而没那么重要。

  但对朝廷上下更失望。

  “陛下想清洗谁,老臣便为陛下清洗谁!”

  朝廷贪污严重,他就不信军中没有一份。

  唯一让他费解的是,那些为皇帝效力的生面孔是谁?大明没有这个部门啊。

  但这次处置完之后,会好几年呢?

  朱祁钰恍然道:“哦,是朕活得太久了,挡了你朱英的道了。”

  朱祁钰在犹豫。

  至于勋贵的忠诚,更不用担心了,勋贵一门,那是一个庞大的家族,所有人都住在京师。

  “朕不安。”

  “呵,真是给朕出个难题啊,觉得朕老了,提不动刀了?”

  朱见淇看完后大惊失色:“陛下,您要断绝朝野公卿家族考取进士的机会?”

  只有于谦,才能如此大动干戈的改革军制。

  “有人想毁了朕的盛世,你能答应吗?”

  “对,一定是于谦!”

  军中遍地是间谍,东厂、锦衣卫、军纪司、夜不收司,还有很多太监,又有文官坐镇,根本就有造反的可能性。

  “有一年,于谦忽然入宫,和皇帝密谈很久,一定是那时候改的,是于谦亲自主持改的!”

  一个傻太子都会支持,何况一个刽子手了。

  没有皇帝圣旨,郭登也调不动一兵一卒,尤其铁路开通,宫城距离兵营,最快四十分钟,所以平叛是极快的。

  文官都是这个德性,但用着放心,起码不会像武将那样造反。

  “再者,汉高祖、晋武帝都想过换太子,后来皆因种种原因,不能更换。”

  “他也在怕,他对军权的掌握,恐怕不如年轻时候了,或者说,精锐在国外,调回来需要时间。”

  “要不你造反吧。”朱祁钰道。

  “京营随时调动,所有调动掌握在军机处里。”

  “若连你都骗朕,这个天下,朕还能信谁?”

  郭登跪伏在地:“京中百战老将,尚有范广、杨信、朱仪、朱永、陶瑾、许泰等领兵大将,也有上百员领兵将领,而武学之中,随时能征召起基层将官万余人,京师人口高达1200万,随时能征出120万大军,老臣有把握,一个月内成军!”

  可是,这只是郭登一面之词罢了。

  “军制是哪年改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汪直却清楚,老皇帝活不了几年了,他得为自己以后做准备,所以,这些年他和前朝官员往来不断,就是等皇帝驾崩后,他照样享受权势富贵。

  郭登再教太子一个乖。

  “还有一点,从景泰十二年开始,汉儿不为奴已经是铁律,各家不许蓄养家丁,有的只有夷奴,夷奴不可参战,所以夷奴没机会上战场上历练,就算有人蓄谋造反,养一万个夷奴,也成不了气候。”

  这也是郭登被皇帝一问,差点吓尿了的原因。

  “军中山头都是他一手立起来的,各方势力里面都有钉子,但谁是钉子,互相都不知道,皇帝在军中埋了多少条暗线,只有他自己知道。”

  朱祁钰都不想训斥他了:“项忠,你告诉太子哪错了?”

  朱见淇立刻道:“贪污。”

  项忠咬牙道:“您秉政十几年,应该知道有问题要解决,而不是藏着掖着。”

  郭登尿都快吓出来了:“陛下,老臣对陛下一片丹心呀,就算您取走老臣满门性命,老臣也不敢谋反啊!”

  朱见淇泪水狂飙:“但不是有意瞒您的,而是不想让您因为这事心烦,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啊!”

  “朕没你这么蠢的儿子。”

  皇帝越严厉,骂得越狠,太子之位越稳固。

  “能!”项忠掷地有声道。

  “你俩倒是会讨便宜。”

  “爹,儿子确实有一件事瞒着您!”

  他爹这个棋手,喜欢大开大合,得势便斩草除根。

  本来,这件事可大可小。

  “你当郭登、杨信是干什么吃的?”

  这话把朱见淇搞破防了。

  与此同时,朱祁钰也在思索:“老了就得服老,这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朕争这些有什么用呢?”

  “王越麾下,驻扎在印度雄兵七十万,皆是百战雄兵,坐海船一个月内能抵达京师。”

  其实,大明实现公卿垄断政治,是皇帝一手促成的,当初他担心自己早亡,所以强行将公卿子弟入宫侍奉。

  “你也姓朱,想登基了?”

  朱英泣不成声。

  要想皇帝长命百岁,就学鞑清,把民当刍狗,把勋贵变成八旗,建立基本盘。

  朱见淇彻底明白了。

  “当初你就试探过朕,想回婆罗洲称王称霸去,这回朕给你个机会,来,坐这,坐!”

  “你确实是有本事的,在哪里做的都让朕满意。”

  还有范广、沐琮、朱仪、杨信,以及缠绵病榻的方瑛,京外更多了,别说公侯了,皇帝多少个儿子呢?个个都是外藩,兵强马壮,若皇帝出了什么事,看看他们勤不勤王就完了。

  噗通!

  汪直跪在地上:“奴婢是听到点风言风语,具体情况如何并不知道啊!求皇爷饶命!”

  “还有南京镇戍军,中都留守司,以及上海水师,共有50万,皆可在三日内抵达京师!”

  一个一直低着头的男人,跪伏在地上:“回陛下,他传信给两家,一家是首辅朱英,另一家是户部尚书项忠。”

  “只要圣旨传出去,边军立刻响应,最近的吉林、黑龙江、西域边军合计54万,三日内可抵达京师!”

  项忠坦然道:“老臣共收取27万,一切都有账本,陛下想查随时可查,老臣一分没动过。”

  “父皇真的是谁也不信啊。”

  “太子,你说呢?”朱祁钰看向朱见淇。

  “能耐了朕的好首辅啊。”

  “让那两个狗东西滚过来。”朱祁钰语气随意。

  朱祁钰诏他们进来:“当年胡惟庸造反,因为人家是丞相,能造反,你区区一个六品芝麻官,也想当皇帝?”

  朱见淇明白了,他秉政十几年,竟然搞不懂军机处的运作方式。

  “这场风波过去,让朱英回家养老吧,项忠来做首辅。”朱祁钰觉得项忠听话。

  只要他当刀,说不定不会死,还会当首辅呢。

  “是,国本不能动,朕理解,这样的吉祥物多好啊,以后摆在朝堂上,让你们随便糊弄,这天下就不姓朱了。”

  可他的贴身太监,竟然和宫外有接触,如此重要的关节,竟给宫外通风报信,这问题可就大条了。

  “老臣只是想求陛下,看在老臣半辈子操劳的份上,给老臣一个圆满。”项忠聪明啊,处处为皇帝着想。

  朱见淇也被吓到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什么阮继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而这次清查贪官污吏,未尝不是一次邀买名声的好机会。

  “陛下说军中有害群之马,但老臣可以保证,京营中有二十万以上,是真心忠诚于陛下的。”

  朱见淇秉政十几年,对人心揣摩有几分火候,心里一直在想,皇帝因为什么事如此发怒,此刻算猜出来一点。

  郭登跪伏在地。

  不是朱英不懂他,而是朱英不愿意得罪天下百官,那么这个人就没用了。

  同时,整个后宫宫门关闭。

  朱见淇不敢说下去了。

  “你是跟朕撂挑子了?”朱祁钰脑回路,朱见淇跟不上。

  后来皇帝巡幸南京的时候,是这支军队贴身保护。

  你们上下其手,我怎么管?你项忠也承认了,这些年没少贪,今天是皇帝在这,若没皇帝,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在你们眼里,无非是个蠢学生而已,哪有半点副皇帝的样子!

  “造反,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结果是朕高估你了,你脑子里面都是屎,生来就是,这种蠢材顽物,是教不明白的。”

  之前是假流泪,这回是真流泪。

  “担心台城宫变?”

  原因不是皇帝制落后。

  一旦朱祁钰打破这种垄断,后代皇帝,估计又会莫名其妙的死亡,然后幼主登基,又回到原有轨迹上。

  可这话,顿时引起朱英和项忠,乃至郭登的着急。

  您十几年不上朝,朝野上下势力野蛮式生长,而今连锦衣卫您都控制不了,您就能保证京营完全听命于您吗?

  汪直去宣郭登。

  朱祁钰缓缓抬起眼皮子:“有人要谋反,郭登,你会参与吗?”

  当了二十八年的太子,他换不了了。

  回到宫中的朱见淇,大哭一场,心里憋闷。

  孤儿!

  项忠使劲磕头:“老臣愿意为陛下清查贪腐,只求陛下给老臣一个身后名!老臣不想做个乱臣贼子,死后无法进祖坟,不想啊!”

  “老臣家中世代忠良,没出过乱臣贼子啊!”

  项忠和朱英确实行动了。

  “瞒了朕五年,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只要一个人谋反,九族都得死,等于说,都不等皇帝抓,他们自己家族的人就把他绑到皇帝跟前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让朱见淇更摸不准了,皇帝究竟有什么底牌?

  而这时,郭登已经入午门了。

  要么就回到原有轨道上去。

  只是不知道老四愿不愿意回来当皇帝了。

  朱见淇登基,估计就是哄堂大笑。

  “老臣绝无此心啊!”朱英痛哭流涕。

  “儿子今年四十四岁了,爹,儿子都当外公了,儿子真的累了。”

  “近有天津水师24万,河南、山西、热河、辽宁、山东随时有三万大军待命,一日之内,皆可进京。”

  从宋朝开始,就不断削弱将军的存在感,就不断收紧将军的紧箍咒,到了大明更厉害了。

  “陛下一道圣旨,天黑就能动手!”

  朱祁钰坐下来:“朕尤然记得,景泰八年时,是朕对你破格提拔,也是朕,力排众议,让你督抚山东。”

  “等精锐回朝,便是他展露爪牙的时候。”

  “但先祖创业之难,朕创盛世之难,你清楚吗?”

  人老成精。

  朱祁钰不满这个措辞:“这是增加一点难度罢了。”

  汪直的背后是皇帝。

  “只有陛下加玺,才能调动,所以很多调动,朝野上下并不知道,军中也是保密的。”

  “三十万京营呢?”

  那就得看后世子孙够不够聪明,及时放权,才能变成吉祥物。

  “想要朕的皇位?”

  汪直不是冯孝,冯孝的全部利益都和皇帝捆绑的,所以冯孝无比忠心。

  朱祁钰喃喃自语:“可你终究,辜负了朕。”

  “你们怎么不问问自己,朕需要你们来当刀吗?”

  “求陛下给老臣一次机会!”

  大明不行,大明是以民为本,民不聊生就会丢掉民心,进而丢掉军心,因为大明没有八旗这个基本盘。

  “军中几个勋贵,就能造反吗?他们庞大的家族,活不活了?但凡他们有丁点反心,他们的家族就来报告给朕了!”

  “汪太监,你可让朕小看了呀。”朱祁钰似笑非笑。

  可孙子哪有儿子好啊。

  而走鞑清的道路,起码能保五百年国祚,然后被送上断头台。

  “朕这四十多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朱祁钰很失望。

  “太子劝朕,说朝野上下贪污成风,里面关系复杂,互相包庇,朕这个皇帝也管不了。”

  朱祁钰看向汪直:“你也知道?”

  毕竟工业革命的发展,和皇权完全相悖,早晚会走上议会选举的道路。

  一切都明白了。

  “景泰四十七年!”朱见淇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关过来了。

  是谁在为皇帝训练的?

  他想起一件旧事,景泰八年的时候,皇帝曾令舒良,在山西秘密训练一支军队。

  “太子跟朕说,你们会打进皇宫里,饿死朕,让朕做大明梁武帝。”

  若是不聪明,那就是断头台了。

  朱祁钰陷入选择困难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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