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娱乐圈世界19
橙宇的玻璃大楼内，女人的高跟鞋声尖厉而刺耳。衣着光鲜时尚，抱着文件来来往往的员工们纷纷向身着黑裙的女人微微弯腰问好：“白姐。”
被叫着“白姐”的女人忍住不耐，扯着嘴角点头回应。这个本应该是橙宇捧着的如雷贯耳的一姐白晴初，却意外地面色略带疲惫憔悴，虽然妆容细致却也可以窥见眼底下淡淡的晕黑和眼底的红丝。
她过的并不怎么如意。橙宇的老对头QIM热捧和她同走清纯仙气形象的一个年轻女艺人，对方满满的胶原蛋白看的她怒意顿生；视后被多年眼中钉华行一姐许冰岚揽走，自己却还停留在时不时被人讽刺花瓶的阶段；被拍到在夜总会的照片极大地打击了她的人气。
当然糟心事可不只是这些。
转过一个拐弯，就看到一个人倚在墙上，显然在截她的道。这人衣着考究，年纪尚轻却眼袋突出两眼无神，浮华之色溢于言表，却是橙宇二公子陈荣。
白晴初按捺了一下不虞之色，低声道：“里面说。”
陈荣笑着给她扯进了休息室，方才拍了拍被扯皱的衣服：“这么紧张干什么，你觉得老头子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只是懒得管罢了。”
“你不跟你大哥扯皮，找我做什么。”白晴初阴着脸，不接话。
“看亲爱的最近诸事不顺，对付个新人都被齐燃挡了回来，过来看一下我这个护花使者有什么能帮忙的……”
女人毫不客气：“那你可以走了。”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那她也不装了。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陈荣耸耸肩，“你做的那点事，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果然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也。”
“你又能知道些什么？！”白晴初冷笑一声。
陈荣用嘴形说了两个字，盯着女人不由自主僵硬了一瞬的脸庞，笑了出来：“别怕，我们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我不会无缘无故将你卖出去。老头子现在搞七搞八你也知道，等他死后更不会给你一点好处。和我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白晴初沉默一下，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你想得到什么？那些股份？”
“对，我要你手中4%的股份。”看着面前这个看似苍白脆弱的女人默认，陈荣眼神满意地拍了下对方的屁股，轻佻地凑上去低语：“放心，等橙宇是我的，陈家家主夫人的位置还是你的。对了，老头子叫你上去。”
白晴初眼神嘲讽地盯着陈荣离开的背影，随即快步前往最上层的办公室。一会儿，她面色阴鹜地捂住青紫的嘴角出来，走进女洗手间，打开了手机。
哼，陈荣这个蠢货真的以为拿到股份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真以为这个早就陷入危机的陈家她还会在乎吗？还有陈舟这个老匹夫，说什么不要明面得罪QIM打草惊蛇，先对付华行。真是搞笑，难道他以为齐煜真的会放过这个越来越衰弱的陈家？
是时候离开这条破船了。只差最后一步，她就可以让QIM和橙宇斗的你死我活，而她却可以借此带着可以花一辈子的钱逃往国外。
一条不知名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白晴初看了一遍又一遍，面部凝重，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把手机卡取出掰断，转身离去。
“除掉齐燃，嫁祸陈家。”
——齐燃，要怪，就怪你命太好。
－－－－－－－－－－－－－－－－－－
沈易打开镂空雕花的木门，就发现木桌前男人端坐的背影，身形挺拔。听见声音，男人微微侧过身回头，凝视着微笑点头示意的客人。
沈易不露声色地暗暗打量：眼前的男人腰背挺直，仪态矜贵；眉眼深邃立体，自有威仪。他如今同样微微眯着眼回视，上位者的气势毫不遮掩，像一只猎豹一样锋芒毕露，气势全开。
他不知道对方心里也暗自心惊。他以纵横多年商场的眼光来说，对方不是池中之物。
两人入座对视。一人漠无表情，另一人笑容不变。隐隐对峙交锋的沉默蔓延着压力。
还是齐煜打破了沉默。他手指敲了敲桌子，沉默了一下，沉声开口：“你认识我。”
“嗯，两个身份我都认识。”沈易意有所指。
“是么，”齐煜饶有兴趣地回视，“我本就很好奇你究竟是怎样的人，但没找到见面的最好时机。今日一见，还是出乎我的意料。”
“那是我的荣幸。”男人含笑应道。
“我不喜欢绕弯子。以第一个身份，我只问一个问题：你就是S。我说对了吗？”
“是。”沈易欣然点头，神情愉悦地调侃道，“怎么，齐大总裁也关心我这种小人物？”
齐煜挑眉：“鼎鼎大名，形影莫测的黑客S也是小人物，未免太过自谦了。何况你还暗自帮我们出手对付橙宇，这个情我当然得找到你还。”
沈易笑着轻轻摇头，起身倒了一杯茶：“不过是帮我自己。”
齐煜若有所思地审视着沈易：“说真的，你与我本来猜测的S不是同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顿了一下，他缓缓启唇，仿佛在观察着对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说真的，除了相貌，你真的和他很像。如果不是我不相信有神，我几乎要怀疑你们是一个人。”
正在倒茶的男人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神情却依然自若：“齐总这次相邀，想必是有要事相商，不是吗？”
“我想你也应该玩够了，是时候收场了。”齐煜眉眼一丝狠戾闪过，“最近橙宇的资金链上将有一个致命的漏洞，我们打算一网打尽，也许你会感兴趣。”
”当然，你知道怎么联系我。我想，还不只是这件事吧。”
“那是肯定的。你拐走了我们齐家的宝贝，我这个做哥哥的再怎么相信他的眼光，都得来看一下。”
齐煜挑眉，甚至略有不满地抿了一下唇：“虽然爸妈那里我还瞒着，但你也别想那么容易地过我这关。”
他想起小燃当时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告诉他他跟沈易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默默地梗住的难言心情。
——精心养了那么多年的大白菜自己凑上去给猪拱！眼前的这只猪还心满意足，春风得意地坐在他面前，不能忍！
沈易笑意盈满双眸，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春风得意”：“我想，爸妈不会说什么的。”毕竟他早有预谋，挂着“小燃唯一朋友”的称号努力讨好岳父岳母这么久，热情的岳母已经拉着他的手一口一个“阿易”了。
默默地把“那是我爸妈”咽下去的某哥哥大人忍了一下，勉强维持住了高冷的表情：“你们的事我不插手，”也插不了手，“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些关于齐燃过去的事，一些你也许并不想知道的事。你可以选择不听，我也充分的理解。”
他双手合十，眉眼微沉，似在做什么决定：“刚从其他地方知道你们在一起时，我并不特别在意，因为你不一定就是会陪他走下去的那个人。而当小燃和我亲口承认时，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一些事。感情这种东西，最怕的是疑虑和猜忌。以小燃的性格，他一辈子都不会和你说，而你终究会发现。与其这样，不如早日知道。如果接受，那很好，我齐煜不再说任何一个多余的字。”
“相反，如果你无法接受，趁他还没有陷的更深时离开他。”
“他若爱上一个人，情深隐忍，太易受伤。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那是他捧在手心上的弟弟。在那一次出事后，他就不允许任何一个可能伤害到他的可能出现。就算是他爱的人，也不行。
“你想说什么。”沈易隐隐地觉察到什么，黑眸凝视。
齐煜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小燃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整整七年。”
明明齐煜的声音轻缓到近似咏叹，沈易却觉得大脑轰地一声震鸣。他抓着茶杯的手顿时收紧，甚至感到口腔里淡淡的血腥味萦绕。默不作声地低头沉默几秒后，他闭了一下眼，强迫自己听下去。
齐煜说得对。很久以前，他就感受到齐燃仿佛透着他在看着谁。尽管越加亲密后，这种感觉已经消失，他也难以完全释怀，只不过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而已。他其实有着深深的不安全感和焦虑，不敢去深究的原因不过是害怕失去。可是如果一直下去，这个燃烧着嫉妒的心结和占有欲相互噬咬，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不如听下去——他闭上眼，告诉自己。面对这件事实，然后让它过去。
毕竟命都可以给他，这点过去又有什么。
齐煜没有理会对面的男人，他仿佛陷入了回忆：“我本不相信感情。不过世间也许就是有小燃这样的人。他18岁时，满屋子都贴满了那个人的照片，为了他进入娱乐圈。他搬到那个人所在的小区，收藏了那个人所有珍藏版的影碟，去他去过的国家和地方。他默默地关注他，将收集来的好剧本暗中介绍给他，在导演面前引荐他，在他被人构陷时伸手相援，在他得罪有后台的人时出手警告，甚至为了让他有更大的发展机会，远遁国外。”
齐煜扫过沉默不言的沈易，低叹一声：“你不用太过在意。那个人永远也赢不过你。”
“为什么？”沈易的声音有一点嘶哑。
“因为，那个人从来就不知道。这一切，齐燃一个人都没有告诉。包括我，Leo这些从小陪他长大的人都未曾说过。而整整5年后，他们才第一次谈话，也是最后一次。”
“而且，那个人死了。死了的人，从来就争不过活着的人。”
时间仿佛暂停了两秒，沈易又开口了：“他是谁。”
“这没有意义……”齐煜有点无奈，但看着对方黑沉沉没有感情的双眸，他还是妥协了。
“说起来可能没有人相信。那个人就是……凌越。沈易你发什么疯？！”
沈易手中的杯子已经碎裂，血顺着手心流下。他簌地站起，一把揪过齐煜的领子，细看之下手还在微微颤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齐煜皱眉，看着本来形色不露的男人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不可置信的样子，突然隐隐怀疑起了自己的决定。“确实是的。你冷静一点。”
“凌越，”沈易喃喃地念叨了一遍，放下了手，有些恍惚地看了下自己的手心。
竟然是这样！他脑内瞬间浮现了好多场景：墓园里的初见，碑前留下的三色堇，微博上的话，提起凌越时齐燃不正常的表情，临近的公寓，屋内保存良好的影碟和杂志,同时去过的店面……无数的细节顿时清晰了起来。
——还有，那晚齐燃喝醉时不自觉的低语。yuan还是yue，越来竟是“越”吗？！
他不知自己应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多少年的错过，换来今天自己吃自己醋的滑稽场面……谁能想到命运竟然如此戏剧！
沈易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畅快。他不理会齐煜看神经病的眼神，长腿把椅子大力踹开，快步走了出去。他想见他，越快越好。
可就当他快走出店门时，一股大力狠狠地攥住了他的胳膊，让他停下。他皱眉回视，却发现齐煜追了上来，脸色黑沉，眼带戾气。
——“跟我走。小燃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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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过的并不怎么如意。橙宇的老对头QIM热捧和她同走清纯仙气形象的一个年轻女艺人，对方满满的胶原蛋白看的她怒意顿生；视后被多年眼中钉华行一姐许冰岚揽走，自己却还停留在时不时被人讽刺花瓶的阶段；被拍到在夜总会的照片极大地打击了她的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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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荣笑着给她扯进了休息室，方才拍了拍被扯皱的衣服：“这么紧张干什么，你觉得老头子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只是懒得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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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陈荣耸耸肩，“你做的那点事，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果然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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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荣用嘴形说了两个字，盯着女人不由自主僵硬了一瞬的脸庞，笑了出来：“别怕，我们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我不会无缘无故将你卖出去。老头子现在搞七搞八你也知道，等他死后更不会给你一点好处。和我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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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笑着轻轻摇头，起身倒了一杯茶：“不过是帮我自己。”
齐煜若有所思地审视着沈易：“说真的，你与我本来猜测的S不是同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顿了一下，他缓缓启唇，仿佛在观察着对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说真的，除了相貌，你真的和他很像。如果不是我不相信有神，我几乎要怀疑你们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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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知道怎么联系我。我想，还不只是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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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笑意盈满双眸，丝毫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春风得意”：“我想，爸妈不会说什么的。”毕竟他早有预谋，挂着“小燃唯一朋友”的称号努力讨好岳父岳母这么久，热情的岳母已经拉着他的手一口一个“阿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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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合十，眉眼微沉，似在做什么决定：“刚从其他地方知道你们在一起时，我并不特别在意，因为你不一定就是会陪他走下去的那个人。而当小燃和我亲口承认时，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一些事。感情这种东西，最怕的是疑虑和猜忌。以小燃的性格，他一辈子都不会和你说，而你终究会发现。与其这样，不如早日知道。如果接受，那很好，我齐煜不再说任何一个多余的字。”
“相反，如果你无法接受，趁他还没有陷的更深时离开他。”
“他若爱上一个人，情深隐忍，太易受伤。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那是他捧在手心上的弟弟。在那一次出事后，他就不允许任何一个可能伤害到他的可能出现。就算是他爱的人，也不行。
“你想说什么。”沈易隐隐地觉察到什么，黑眸凝视。
齐煜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小燃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整整七年。”
明明齐煜的声音轻缓到近似咏叹，沈易却觉得大脑轰地一声震鸣。他抓着茶杯的手顿时收紧，甚至感到口腔里淡淡的血腥味萦绕。默不作声地低头沉默几秒后，他闭了一下眼，强迫自己听下去。
齐煜说得对。很久以前，他就感受到齐燃仿佛透着他在看着谁。尽管越加亲密后，这种感觉已经消失，他也难以完全释怀，只不过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而已。他其实有着深深的不安全感和焦虑，不敢去深究的原因不过是害怕失去。可是如果一直下去，这个燃烧着嫉妒的心结和占有欲相互噬咬，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不如听下去——他闭上眼，告诉自己。面对这件事实，然后让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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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煜没有理会对面的男人，他仿佛陷入了回忆：“我本不相信感情。不过世间也许就是有小燃这样的人。他18岁时，满屋子都贴满了那个人的照片，为了他进入娱乐圈。他搬到那个人所在的小区，收藏了那个人所有珍藏版的影碟，去他去过的国家和地方。他默默地关注他，将收集来的好剧本暗中介绍给他，在导演面前引荐他，在他被人构陷时伸手相援，在他得罪有后台的人时出手警告，甚至为了让他有更大的发展机会，远遁国外。”
齐煜扫过沉默不言的沈易，低叹一声：“你不用太过在意。那个人永远也赢不过你。”
“为什么？”沈易的声音有一点嘶哑。
“因为，那个人从来就不知道。这一切，齐燃一个人都没有告诉。包括我，Leo这些从小陪他长大的人都未曾说过。而整整5年后，他们才第一次谈话，也是最后一次。”
“而且，那个人死了。死了的人，从来就争不过活着的人。”
时间仿佛暂停了两秒，沈易又开口了：“他是谁。”
“这没有意义……”齐煜有点无奈，但看着对方黑沉沉没有感情的双眸，他还是妥协了。
“说起来可能没有人相信。那个人就是……凌越。沈易你发什么疯？！”
沈易手中的杯子已经碎裂，血顺着手心流下。他簌地站起，一把揪过齐煜的领子，细看之下手还在微微颤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齐煜皱眉，看着本来形色不露的男人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不可置信的样子，突然隐隐怀疑起了自己的决定。“确实是的。你冷静一点。”
“凌越，”沈易喃喃地念叨了一遍，放下了手，有些恍惚地看了下自己的手心。
竟然是这样！他脑内瞬间浮现了好多场景：墓园里的初见，碑前留下的三色堇，微博上的话，提起凌越时齐燃不正常的表情，临近的公寓，屋内保存良好的影碟和杂志,同时去过的店面……无数的细节顿时清晰了起来。
——还有，那晚齐燃喝醉时不自觉的低语。yuan还是yue，越来竟是“越”吗？！
他不知自己应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多少年的错过，换来今天自己吃自己醋的滑稽场面……谁能想到命运竟然如此戏剧！
沈易不禁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畅快。他不理会齐煜看神经病的眼神，长腿把椅子大力踹开，快步走了出去。他想见他，越快越好。
可就当他快走出店门时，一股大力狠狠地攥住了他的胳膊，让他停下。他皱眉回视，却发现齐煜追了上来，脸色黑沉，眼带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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