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二十 又见龙神蒹葭_神兽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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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百二十 又见龙神蒹葭

  夜爵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只是怡然不惧地站在那里,就像是随时准备把自己的胸口对向敌人的战士。他真的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我的计划已经达成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我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夜爵淡定地说道,淡定地就好像他在评价别人的过去。

  “所以……你来找我,只是希望我杀了你。”我冷冷地看着夜爵。

  夜爵沉默了两秒,然后道:

  “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应有的审判。我觉得最适合给我那个审判的人,是你。”

  说完了这番话后,夜爵从他的腰间拔出了一把美国公民常用于家卫的glock19手枪丢给了我,然后就站在那里,闭上了眼睛,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很显然,他已经彻底放下了他的生死,是真的想把他的性命交由我来审判和处决。

  我不知道夜爵此刻是什么样的心理。是处于神兽暴走引起灾难的愧疚,还是仅仅是为自己完成了自己最初计划的空虚,又或者只是因为失去了一切,所以走上了求死这条最轻松的道路?

  我触摸着手中的glock19手枪,手指从略长的枪管上抚过,然后,我拉动枪栓,轻轻地扬起手臂,把枪口对准了夜爵。

  “五发子弹,足够你把我打成筛子。”夜爵喉咙蠕动着,吐出了没有任何畏惧之意的话语。

  拇指轻轻地和扳机触碰的那一刹那,我感觉自己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即将挣脱缰绳暴走的野兽。强烈的杀意就像是沸腾的开水般就要冲破内心的桎梏嘶吼而出。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消失在月光下的玄牝。我想到了那躺在病床上沉沉闭目的*。更想到了那个……在炽热的激光之中消失的白发女孩。无数双在火海之中燃烧的眼睛像是陆续绽放的雨花般在我的脑海里一一浮现,每一双眼睛里都充满了怨气,眼白之中充斥着血丝。我能够听到无数亡魂哭嚎催促的声音,每一道声音都在催促着我立刻下手,不要犹豫,我眼前的这个人是恶贯满盈的杀人犯,世界公敌,死上一万次都是便宜了他。

  阳光下的风吹乱了夜爵那一头浓密的黑发,黑发下,他的脸是那么的苍白而消瘦,就像是一具装成活人的死尸。

  杀,还是不杀?

  我感觉到的虎口上渗出了滑腻的汗珠,握着枪柄的力气越来越大,只要我的拇指稍稍发力,我就可以看到夜爵那黑的内衣上绽放出红色的血花,然后他会像凡人那样倒下去,再也无法站起。

  我已经见过太多人的死亡了,见到一个人死去,对我来说已经不会在内心里产生多大的涟漪,那就像是老虎吃掉一只动物,那是自然界每天都会发生的事,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同情和怜悯的地方。

  五秒后,我松开了手。

  一切都尘埃落定。

  夜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紫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茫然之色。

  “你走吧。”我收起了手枪,淡淡地道。

  “为什么?”夜爵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问道。

  “我可不是圣母心理发作。但是这件事我没有权力做定夺。”我淡淡地道,“你和新德利亚的事是他国内政,我没有权力插手新德利亚的政务。而且……就算你没有出手,爱德华也会苏醒撒达。你只是加快了这个过程而已。爱德华的骨子里是个疯狂的人,这一点,和你无关。”

  夜爵默然地看着我,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词措。

  “如果你今天离开了这里,你会做什么?”我问道。

  夜爵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道:

  “我会继续斗争下去。为夜翼组织的人,为那些活在水深火热里的底层的人,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刻。现在五大家族已经实力大损,诅咒也已经解除,不管是好还是坏,新的时代都会到来。”

  我轻轻点了点头,把手中的枪丢给了夜爵,然后转身,不再看他,只是缓缓地道: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放走你,我只是为了那些还在等待着他们心中的希望的人。你走吧,那些幸存下来的最底层的人,他们需要一个希望,他们需要一个领导者。你不是一个好领导,但是你是一个有能力的领导。”

  阳光下,花园里的繁花是那么的鲜艳,鲜艳得就像是染上了一层浓郁的鲜血,空气中浮动着刺鼻的芳香,在那金色的光棱中,我甚至能够看到无数浮动着的花粉。

  整整等了半分钟后,我终于听到了一阵淡淡的感谢声,从我的脑后传来。

  “谢谢……”那一声低低的感谢声,就像是擦过我耳郭的清风,细细地填入了我的耳朵里。

  身后的风骤然变大了几分,一道孔雀开屏般的清脆响声在我的身后炸开,我愕然地转头,却看到一对雪白的羽翼正在无数飞舞的花瓣之中向上展开。

  夜爵重新戴上了他的金属面具,在他的身后,那一对如同天使般的雪白羽翼正在轻轻地向内翻卷着。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夜爵的生物套装。当初参加国际狩猎大赛的时候,爱德华、貘德雷德以及赫鲨等人都显露出了他们的生物套装,只有一名参与者自始至终都没有展露出他的生物套装。

  那个人,就是夜爵。

  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有着一套如此纯白圣洁的生物套装。

  他,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

  雪花般的羽毛在花丛间洒然飘飞,就像是从少女最美的梦境之中飞扬出来的风信子。

  夜爵轻轻地一颤他那身后的白色双翼,花丛应风而向着四周倾倒下去,上升的气流衬托之下,夜爵的身躯向着高空之中升腾起来。靠着翅膀的高速煽动,夜爵以灵盈的姿态暂时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我抬头仰望着那飘浮在高空中的夜爵的身影,飘飞的红黑色披风,上下浮动的雪白双翼,阳光下的他在下方的鹅卵石长径上拉出了细长的身影。他的背影暴露在阳光下,半张脸却隐没在黑暗中。

  “谢谢。”夜爵再次向我道谢了一声,一手搭在有着繁复图纹的金属面具之上,面具的眼槽下,那紫红色的眼瞳重新变成了冰蓝色。“对了……我在仙度瑞拉房间的衣柜里发现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是她的秘密,但是……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我微微一怔,看着空中那片片逆光而下,旋转、滑落的洁白羽毛,下意识地问道:

  “你搜查了仙度瑞拉的衣柜?难不成……你也喜欢仙度瑞拉?”

  “谁不是呢。”

  夜爵轻轻地道,给了我一个惊人的答案。尔后他重新转回了头去,黑发在羽翼拍动的劲风中如绸缎般上下飞舞着,下一刻,万千的羽毛随风而下,如同一场晚春的初雪,在花香与阳光的协奏曲中以美妙的旋律簌簌而落。

  当最后一片羽毛落地时,夜爵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金色阳光中。

  战火已经停止,但是哭声却久久未息。

  在爱德华被送到拉莱耶军事监狱的同一天,爱德华的弟弟吉萨也被人在拉莱耶的绝忧宫中被暴怒的民兵擒拿。而随着爱德华这个不到一周的暴君锒铛入狱,以撒达和爱德华以及两大霸主为核心建立的撒达教七日政权也是土崩瓦解,这场荒谬的神兽游戏几乎将整个天上世界都卷入了恐怖漩涡之中,所有天上世界建立起来的旧有国际秩序基本被破坏一空。而在多年的争执之后,神兽及相关御赐者对于天上地下两个世界的威胁也终于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民愤和空前的抵制,几乎全世界的人,都将矛头指向了神兽。相当于其他天上国家,新德利亚遭受的灾难是最为严重的,以五大家族为核心的政治格局几乎被砸了个稀巴烂,而以夜翼组织为首的地下组织,却在这场灾难之中趁势而起,居然呼声大涨,作为与五大家族抗衡的力量,渐渐壮大了起来。

  玉帝它们已经陷入了沉睡。但是就像玉帝沉睡之前说的那样,几乎没有一个人相信它们已经沉睡了。几乎每个人都认为玉帝还醒着,它们只是为了逃避云中国际的囚禁和约束,所以逃到了世界的另外一个角落。也因此,虽然在撒达事件之后我成为了天上世界风暴的中心,但是却并没有人敢真正出手逮捕我,因为几乎每个人都认为,一旦对我出手,那么在他们出手的那一刻,黑色的龙影就会伴随着风暴和闪电,如同噩梦一般降临到他们的头顶上。

  对爱德华、吉萨、德拉贡家族、阿撒托斯家族、克塔尼德家族等相关人员的审判在三个月后的新德利亚首都拉莱耶进行。撒达教的荒谬而可笑政权已经崩溃,但撒达教的阴魂尚未散去。以法庭证据展示、辩论和判决来挖掘历史真相的事件每天都在进行。当时的新德利亚,撒达教虽已战败,但民众尚未从恐怖年的精神怒意和独裁荼毒中清醒过来;许多撒达教个人崇拜的死硬分子虽然消失在人海中,但仍蠢蠢欲动,企图伺机东山再起;撒达教的精神遗毒仍闪烁在新德利亚一些疯狂暴徒不服输的眼神中,隐藏在一些极端新德利亚民众的内心深处。

  作为重要的证人和被无数人指控的对象,我自然也出席了那一次的审判。虽然爱德华兄弟已经在牢狱之中将一切都坦白承认,但是世人看我的目光之中的猜疑之色却丝毫没有散去。随着战火的渐渐停息,阴谋论反而开始在民众心目中生根发芽,流行起来。

  在乘车前往拉莱耶的路上,我在拉莱耶中环线的中段意外地碰到了堵车的事故,隔着车窗,我看到前方的卫兵们正一拥而上,似乎正在捉拿着什么人。

  我皱眉问与我同行的领航员,扭头问道: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撞到人了?”

  领航员看了我一眼,打开车门下车询问,上车后,他面不改色地道:

  “不是,卫兵们好像在围观的群众里逮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那个人是我们一直以来在追捕的战犯。”

  “哦?谁啊?”我随口问道。

  领航员皱眉道:

  “根据卫兵们的反应,好像是一直逃亡在外的德拉贡家族族长,龙神蒹葭。”

  我的心咯噔一下,失声道:

  “龙神蒹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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