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_娇公主与莽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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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

  褚清辉光顾着跟闫默说话,无意间抬头,才发现刚才那个少年,圆脸上一双眼圆溜溜的眼睛,正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们。

  她有些羞涩,却还是舍不得从闫默怀中离开,便问他:“这位是?”

  冯重青一脸蠢相,闫默不愿多看,只瞥了一眼,道:“师弟。”

  褚清辉咦了一声,她也听说了上清宗将聘礼送来京城的消息,却没想到,闫默的师弟是个年纪这样小的少年,看起来还没她大呢。

  想到是他师门中人,她不由推了推闫默,轻声嘀咕道:“先生怎么也不给我们俩人介绍一下?”

  闫默这才正眼看向冯重青,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冯重青脑中一片混乱。一会儿想,大师兄跟这名新师弟到底是什么关系?一会儿又想,就算是师兄弟,似乎也没有这样搂搂抱抱还亲亲的习惯吧!他设想一下,师兄们如此对自己的场景,整个人都禁不住抖了一下,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虽然如此,看见大师兄召唤他,他的双脚不必自己指挥,就已经过去了。

  闫默先跟褚清辉介绍他,“冯重青。”

  褚清辉弯了弯眼睛,“冯师弟好。”

  冯重青呆呆地点点头。

  闫默眼风扫过去:“还不见过你嫂子?”

  冯重青缩了缩脖子,下意识道:“嫂子好——嫂子?!!!”

  褚清辉刚为闫默的叫法脸热,就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吓得轻轻跳了一下。

  闫默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背,鹰目看向冯重青,语带警告:“师弟。”

  冯重青又缩了缩脖子,一张圆脸快要缩回衣襟里去,顶着师兄寒刀般的视线,他仍抑制不住心中的惊骇,磕磕巴巴道:“他、他是嫂子,那……公主呢?”

  瞧他又惊又怕,明明脸颊上的肉都在颤抖,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褚清辉觉得好笑,又奇怪他为何会有这样疑问,便笑着道:“我就是公主呀。”

  话刚说完,她才想起自己今日出门,是做男子打扮,忙又解释道:“这套行头是为了出行方便。”

  听了这话,冯重青紧紧盯住她的脸看了又看,直把褚清辉看得不自在,把闫默看得手痒。他才整个人都松下一口气,就如突然被抽去骨头一样,浑身软塌塌地靠在墙上,劫后余生般自言自语:“幸好幸好,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闫默不快:“这就是你的礼节?”

  褚清辉压住闫默的手摇摇头,“没事,我看师弟是赶了这些天的路,累了。”

  闫默可不觉得,若累了,能一来就缠着他找打?想到方才没打完的一场架,他与褚清辉低语几句,扶她到旁边坐下,又单手拎起冯重青的领子回到武场,言简意赅:“继续。”

  冯重青的身手不错,虽然在师门,是被众师兄压着打的对象,但是一到师门外,就是他压着别人打了。这次来京之前,他把几位师兄都打败了,不由信心大涨,故此,才一到府上,纠缠着闫默要交手。

  虽然刚才经过一场虚惊,但一回到熟悉的武场,他马上回了神,严阵以待。

  然后,几十个回合就被大师兄打得认清自我,又过几十个回合,开始怀疑人生。

  在闫默看来,师弟虽然不经打,但却已比他这段时间遇到的对手强许多,不由被激起了斗性,把人打趴下后,就丢在一旁,自己在场中舞得虎虎生风。

  冯重青如破布条一般躺在地上,眼花缭乱,满头星星乱转。

  褚清辉走过来蹲在他身旁,担忧道:“师弟?”

  冯重青眨眨眼睛,想起之前的误解,顿时脸红,赶紧爬坐起来,期期艾艾:“嫂、嫂子。”

  褚清辉没好意思应下,只含糊了一声,看他脸上有淤青,又问:“你觉得如何?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先生下手太没轻没重了。”

  “不不不用了,不疼,一点都不疼。”冯重青摸摸脑袋,咧着嘴笑,不小心扯到脸上的伤痕,又龇牙咧嘴。

  虽然两人年纪差不多,但是褚清辉听他叫一声嫂子,便觉得好像他比自己小许多,就跟弟弟一样,心里不由生出些亲近。

  瞧他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褚清辉想了想,也试试探探地坐下。坐下之后才发觉,这举动虽然一点都不符合礼仪,但是感觉还不错。

  她在衣袖里摸了摸,摸到方才街上买到的一小包橘子糖,便摊开来,递到冯重青面前,“要不要尝尝?很好吃哦。”

  橘子糖的清香飘进鼻腔里,冯重青吞吞口水,心中天人交战,一边说,自己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吃糖,另一边又有反驳,这是嫂子的馈赠,怎么好拒绝?

  所有的僵持,都在褚清辉把橘子糖又递近了些的举动下,化为轻烟浮云。

  他迫不及待丢了颗糖进嘴里,酸甜的味道一化开,连眼睛都亮了。

  褚清辉笑眯眯道:“再来几个?”

  冯重青便又抓了几颗,直把肉肉的脸颊撑得鼓起,一脸满足:“谢谢嫂子!”

  褚清辉看他那样,越瞧越觉得像弟弟小恂。

  两人就这样坐在地上,你一颗我一颗,分享橘子糖。

  糖吃完大半,闫默还没有停下的迹象,褚清辉撑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不由叹道:“先生可真是精力充沛。”

  冯重青忙点头,嘴里含着糖,脸颊一鼓一鼓的,声音含糊:“大师兄可能打了,所有的师兄都打不过他!”说着,又满脸期待:“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当一回大师兄。”

  褚清辉好奇:“排辈难道没有定数?”

  “没有没有,每年大家都要打一次,比出最能打的,是大师兄,名次第二的是二师兄,第三的是三师兄,这样排下来。”

  褚清辉更加好奇,“莫非先生一直是大师兄?”

  冯重青又点点头,“只有大师兄一直是大师兄,剩下的几位师兄名次变来变去的,不过……”

  他的语气忽然有些低落,“我听说很早以前,还有一位师兄,他在的时候,跟大师兄不相上下,两人一直轮流得胜,可惜我入门太晚,没有见过他。”

  褚清辉闻言,不由想起母后曾说过,先生有一位早逝的师兄弟,此时再听人提起他,也觉得遗憾惋惜。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褚清辉又道:“师弟,你给我讲讲你们师门的事吧,我都不知道,先生以前是什么样子。”

  “好好,嫂子我跟你说哦,大师兄在我们面前,可沉默了,我听师兄们偷偷说,大师兄有个别号,叫黑脸,可以现在没人敢叫……”冯重青重新振作,在嫂子面前,将他大师兄卖了个干净。

  等闫默收势,便见场边二人相谈甚欢,不知冯重青说了什么,把褚清辉逗得咯咯直笑。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这师弟有些碍眼。

  冯重青讲得正高兴,猛的发觉后颈有些凉,抬头看大师兄向这边走来,想起自己方才跟嫂子说的话,难得机灵了一回,赶紧爬起来。

  “大师兄、嫂子,你们聊,我先走了。”丢下这句话,一溜烟跑了。

  闫默没理他,走到褚清辉面前。

  褚清辉还坐在地上,仰面看他,眼中含着笑意,那笑意突地展开,就如一树春花飘落在水面上,荡开粼粼水波。

  她说:“黑脸先生?”

  闫默明显顿了一下,伸手将她拉起来。

  褚清辉却不就此放过,又笑道:“黑脸?”

  闫默无奈地看着她,却只说:“太淘气。”竟是纵容她对他的称呼。

  褚清辉扑哧一声笑倒在他的怀里,真正花枝乱颤。

  闫默揽着她防止摔倒,看她愉悦的模样,也卖起了师弟:“重青原名青青。”

  “啊?青青、冯青青?那不是跟女孩子一样吗?”

  “不错,”闫默点头,又说,“师弟十岁之前,一直做女子装扮,也自认是姑娘,十岁后认清,哭闹着改名。”

  褚清辉脑子里便出现一个缩小版的冯重青,粉雕玉琢,扮成小姑娘,穿着小裙子,哭哭啼啼说自己要改名字的模样,不由越发乐不可支,“难怪现在叫重青,原来是两个青!”

  待褚清辉离开,闫默到客房把正在上药的师弟揪出来,又与他切磋了一番。

  夜晚,冯重青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身上僵痛得只有脸能动。

  他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京城挺好的,嫂子也挺好的,就是大师兄太能打了,唉……下次还是叫别的师兄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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