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阮小梨,直走,别停_阮小梨贺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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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阮小梨,直走,别停

  “你怎么会来?”

  阮小梨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癔症了,先不说这个人那么厉害的伤怎么还能骑马出来,就是自己回凉京的真相也该让他放弃自己才对,何况长公主还带回去了那么一封信……

  贺烬,你怎么还会来呢?

  “你……”

  “我来问问那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阮小梨一时沉默下去,是字就在嘴边,却死活没能开口。

  贺烬似乎有所察觉,没再等她的回复,而是再次开了口:“以后再说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一只手伸到她面前,阮小梨沿着那条手臂朝着它的主人看过去。

  黑暗里,对方的神情不太清楚,可阮小梨仍旧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几分沉郁和难堪。

  他好像又变回了守城门时候的样子,身上刚回来的那点意气风发彻底不见了影子。

  大概是那封信真的太伤人了……可他还是来了。

  “阮小梨?”

  他催促的喊了一声,阮小梨没再犹豫,保命要紧,她抓着贺烬的胳膊,被对方一拽就跳上了马背,却是坐进了贺烬怀里。

  “贺烬,我去后头……”

  “别乱动,我们回城。”

  说话间他已经催动了马匹,可目光却落在了那黑衣人身上,对方已经斩断了手腕上插着的箭,硬生生将箭矢拔了出来,用极短的时间缠住了伤口,然后朝着他们追了过来。

  明明有人来救,还这般穷追不舍,情况不太对。

  贺烬将马匹速度催到极致,黑衣人却仍旧坠在后头,好厉害的轻功,这凉京城的高手果然不少。

  贺烬心里一沉,若是他身上没伤,兴许能拼死一战,可现在却绝对不是对手,何况阮小梨还在身边。

  大约是夜风太凉,也或许感觉到了畏惧,阮小梨的身体在微微打着颤,虽然脑海里那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还在打转,可他还是忍不住慢慢靠近了些,将阮小梨拢进了怀里:“没事,等我们回城,有巡城卫在,他们不敢放肆。”

  阮小梨察觉到他的体温,就在不久前,她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可现在他却就在自己身后。

  “嗯。”

  她应了一声,垂眼看着贺烬抓着缰绳的手,很想握上去,可犹豫许久还是没有动弹。

  疾驰的马匹忽然被勒住,大约是太过突然,马匹有些刹不住,被迫人立而起,阮小梨猝不及防,身体不自觉后仰狠狠撞进贺烬怀里。

  身后传来闷哼声,阮小梨一惊,连忙回头看过去:“贺烬?!”

  “……没事。”

  阮小梨还要说话,贺烬却轻轻摇了摇头,阮小梨这才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劲,贺烬低下头,急促的喘息了两口:“我们回不了城了……”

  话音落下,几道影子自黑暗里跳出来,拦在了他们面前,虽然都是黑衣人,可这些人和当初在山村里的那些人,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他们就这么站在他们面前,哪怕不动,都宛如出鞘的宝剑,锋利逼人,硬生生隔开了他们和凉京城。

  贺烬连尝试都没有就拨转了马头,迎着那受伤的黑衣人,朝着背离凉京的方向疾驰而去:“没关系,就算回不了城,我们也可以去京北大营,那里更安全。”

  阮小梨只听见了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一些,心里不由一揪:“贺烬,你的伤是不是……”

  贺烬没再开口,只是催着马不停往前。

  可身后仍旧传来了破空声,黑衣人们追上来了,贺烬轻轻吸了口气:“阮小梨,抓好了缰绳,我来开路。”

  阮小梨抬眼看过去,之前要杀她的黑衣人已经停了下来,拿着刀拦在了他们面前。

  阮小梨立刻接过了缰绳,刻意伏地了身体,免得阻碍贺烬动作,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细心,弯弓搭箭的时候还看了她一眼。

  可下一瞬,箭矢便携裹着寒风,凶悍地朝着黑衣人射了过去,对方却并没有让路的意思,反倒将刀横在了身前,似乎打算硬扛这一箭。

  贺烬眼睛眯了起来,反手再次抽出两支箭,搭弓瞄准,对方猝不及防狼狈闪开,却仍旧被箭矢射进了大腿,疼痛之下跪在了地上。

  阮小梨没有看,她用力夹了下马腹,催着马匹快跑,贺烬侧转过身去又放了两支箭,似乎想借此阻拦一下身后的追兵,可惜夜色太深,对方速度又快,两支箭都被对方避开了要害。

  黑衣人们仍旧在穷追不舍。

  贺烬摸了摸剩下的箭矢,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有接过缰绳,而是将一只手附在了阮小梨手背上。

  “阮小梨,我其实知道那封信是你写的,可我还是想来看看……你当真如信上写的那般厌我吗?”

  阮小梨喉咙一时酸疼起来,迟迟没能开口,她不能解释写那封信是为了让他放弃自己。

  若是这次能逃出生天,明知道有人要利用自己对付贺烬,她就不能再回凉京去拖累他。

  若是这次她运气不好,就这么死在了这里,那就更没有理由说出实情,让贺烬后半辈子都记着她。

  她只好沉默。

  贺烬大约以为这沉默就是默认的意思,没再追问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也好,这样也好……”

  阮小梨心里一颤,什么叫也好?

  他也觉得累了吗?

  她低下头,更紧的握住了缰绳,贺烬却忽然将下巴搭在了她肩膀上:“阮小梨,即便是越国,皇子们的婚事也由不得自己做主,若是有一天青藤被越皇指婚,你别难过……和他做朋友,比做夫妻来的舒服,稳固。”

  阮小梨将缰绳握的更紧了些,贺烬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她听得出来,可他大约不会知道,自己和青藤,永远都只会是朋友。

  可她还是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贺烬许久没说话,半晌身后才簌簌的响了一声,没多久她腰间被塞进了一块木牌。

  贺烬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沿着这条路直走,大约十里地就能到京北大营了,这是侯府的令牌,看见这个,他们一定会救你。”

  阮小梨微微一愣,总觉得这话好像有些不对:“有你在,要什么令牌?”

  贺烬笑了一声,头靠近了一些,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阮小梨,直走,别停……”

  话音落下,附在阮小梨手背上的那只手骤然垂了下去,阮小梨一惊,本能的抓住了他,却根本拉不住完全失去了力气的贺烬,仍旧任由他半边身体垂了下去。

  这么下去,贺烬会被拖伤的。

  阮小梨看了眼马匹,明知道没了这匹马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可她松开了缰绳,将贺烬抱进怀里,朝着地面狠狠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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