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垃圾清理(下)_伊甸园[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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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垃圾清理(下)

  盛喜蓉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楼上是警察来回走动的脚步声。而在一分钟前,隔着一层楼板,她清楚地听到了一个男人的惊呼声。

  是第一个看到现场的警察的声音。

  现场会是什么样?

  盛喜蓉只肖一想,眼前便再次浮现出卧室里那副血腥淋漓的景象…

  相信无论现场如何恐怖,那些警察受到的惊吓应该都不会比她更大了。

  盛喜蓉沉沉叹了口气,抱膝缩在沙发的角落,想要打开电视,让房间里有其它的声音,但怕错过夜里可能存在的异响,便又放弃了。

  她拿起手机,给叶开发了消息。

  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她看着逐渐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有点后悔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发消息,打扰他。同时,也有一点难受…

  她并非是喜好热闹的性子,但身边有人陪伴总是比孤身一人要好的。

  但她现在确实是一个人,她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她深呼吸了几下,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少顷,她从沙发上下来,在客厅来回踱步。

  她要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摁亮手机屏幕,显示凌晨2点,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预计接下来警察会来盘问她,她强忍着恶心回到卧室,脱下睡衣,换了一身方便见人的衣服,同时迅速收拾好行李。

  她今晚要出去住。

  约莫两分钟后,两名警察按照惯例下楼询问报案人,并且进入卧室确认她房间天花板渗血的实情。

  盛喜蓉配合他们进行调查,最后,见这两人没什么要问的,准备安抚她时,她忍不住问道:“楼上的人是自杀,还是他杀?”

  血液渗透天花板,说明那人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奇怪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拒绝向盛喜蓉透露案情。

  盛喜蓉没有继续追问。因为早已想好今晚要去投靠张元,所以她拒绝了这两人替她安排临时招待所的好意。

  在将人送走后,她拎着收拾好的行李出门。

  张元睡眠浅,估计这时已被警笛声吵醒,盛喜蓉也就没在顾忌,一出门便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一直没人接…

  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张元’二字,盛喜蓉不由得悚然一惊——她想起上次张元昏倒的事情。

  不在迟疑,她快速下楼,进到隔壁单元,冲上六楼,从包里掏出他家的钥匙。

  这还是上次他昏倒后,她不放心,刻意找他要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打开门,她摁亮客厅的大灯,将手中拎着的行李袋扔到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朝卧室跑去:

  “张元。”

  近到门前,…盛喜蓉闻到了从门缝溢出的血腥气。

  她拍门的动作一顿,缓缓…退了回去。她脚步放的极轻,终于,她退回到玄关的位置,蹲下身子,眼睛盯着前方的卧室门,手却朝地上的行李袋伸了过去。她从里面掏出手-枪,上膛后握在手中。

  这次,她没在犹豫,悄无声息地逼近,左手握紧门把手,将脸贴近门缝,去细听里面的声音。

  两秒钟后,她将门打开。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在见到眼前的一幕时,盛喜蓉仍是吓的头皮发麻。

  那是张元…

  他躺在床上,原本附着在他身上,啃食其血肉的未知生物似乎被她开门的动静吓到,立即应声而撤,露出床上半身血淋淋的人来。

  盛喜蓉吓的叫了出来。

  可在见到附着在张元身上的黑色扁平状肉虫迅速朝窗外退去,她又下意识举起手-枪,朝着最大的一只黑色软体肉虫开了一枪。

  那东西就是一团软肉,中枪后血肉飞溅,软哒哒地趴在飘窗台上,没能成功逃离。而它的无数同伴则在盛喜蓉应对不及时如同具有生命意识的液体般顺着窗户的缝隙溜了出去。

  夜色深沉,它们很快消失不见。

  没有恶心、黏腻的肉虫堵住张元的嘴巴,他终于可以出声了。可他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满是泪水的脸上,只一双眼珠…迟钝地转了转。

  眼神惊恐而又木然。

  盛喜蓉跑到床前,颤抖着手去解张元的睡衣。他身上全是血、床榻也已被他的血水浸透。

  流了这么多血,是伤到动脉了吗?

  必须要进行急救。伤口、伤口在哪?

  盛喜蓉泪流满面,很快,她发现、张元身上没有大的伤口,因为除去颈部以上的位置,他身上就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他的手像是被老鼠啃过,露出一小截白骨,仔细看,是他小拇指的第一个指节。

  他看向盛喜蓉。

  这时,盛喜蓉终于不在哭了。她伸手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对着黑沉的夜色说道:“我在这里,……”

  她将张元家的详细地址,具体到门牌号说了出来。

  深蓝的夜幕下,没有人回应她。

  但她知道,会有人来的。

  那几名警察就在她家楼上勘察,而她刚才又开了一枪,没装消音-器,他们必定已然听到动静下楼。

  …

  随着盛喜蓉第一道枪声落下,原本因警笛声而变得躁动不安的小区竟是一瞬间变得无比压抑,站在窗前观望的人群纷纷阖上窗帘,躲进明亮的室内。

  盛喜蓉放眼望去,小区十七栋楼,住了上千余人,很多窗户却从始至终都没亮过。

  那些黑沉静谧的房间里,没有人被吵醒,也没有人打开灯…好奇地贴在窗前观望…

  这不正常。

  警笛声已让小区的居民人心惶惶,遑论她那道刺破沉静夜色的枪声?

  盛喜蓉回过头去。

  张元躺在床上,他失血过多,但坚持着没有昏死过去,只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只得艰难地转动着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前的盛喜蓉。

  有血从他身上流下,浸染了床榻,又淅淅沥沥地顺着床沿滴落到有些老旧的木质地板上。

  这个小区是很多年前的安置房,足够老旧。相信只要时间够长,雨水透过打开的窗户飘进屋内,混杂着粘稠的血液,血水终会渗透地板。

  届时,楼下卧室的天花板会呈现浸湿的痕迹,随后会是血色的斑点……

  那会是一副鲜血淋漓的景象。

  盛喜蓉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她想…她明白她家楼上发生了什么了…

  楼上的人,是他杀,被那些黑色的虫子杀死的。死的悄无声息,直到尸体腐烂,血水横流才被发现。

  张元呆呆地看着盛喜蓉,嘴唇翕动,声音断断续续:“那些虫子…好…好多…”

  他在提醒盛喜蓉。

  盛喜蓉眼眸瞬间湿润,她对张元使劲点了点头,作为对他这句话的回应。

  随后,她在张元关切的目光中,踩上飘窗台,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对着夜空连开数枪,直到打空弹匣为止。

  凌晨2点,小区内外无人走动,张元家住顶楼,她更是注意了射击角度,到也不怕子弹误伤他人。

  只是看着对面仍旧黢黑一片的窗户,她不免有些心惊。

  这时,那几名在隔壁楼栋勘察的警察赶了过来,他们速度很快,打头的一人双手持枪朝她瞄准,厉声呵道:“不准动,把枪放下!”

  他们在爬上六楼时听到了连续不断的激烈枪响,冲到卧室门口,第一眼便瞧见了躺在床上的张元,没细看,但这已足够让他们怀疑盛喜蓉。

  盛喜蓉早就等着他们,见此,双手高举,声音平静地说道:“他叫张元,是我的朋友。没死,也不是我伤的。”

  说罢,她持枪的手微松,手-枪从她手中跌落。

  “有未知生物潜入城内,张元是被那些东西伤的。”

  说话间,她仍旧高举双手,只眼睫微垂,一脚将趴在飘窗台上,被她开枪打死的那条最大的黑色肉虫朝那几人踢了过去:

  “就是这东西。”

  打头的那人一脸警惕地看着她,枪口仍旧对准她的眉心,同时,伸手一招,示意身后的同事上前查看。

  有两人越过他迅速冲进卧室,其中一人赶至床前查看张元的状态,另一人对盛喜蓉进行搜身,确保她身上再没有杀伤性武器后方才捡起她刻意丢在地上的空枪。

  盛喜蓉松了口气,从飘窗台上下来,同时示意他们去看地上的那条黑色扁平状生物:

  “刚才那几枪是我开的,第一枪打中了这家伙,剩下的几枪我刻意对着空中射的,想将动静闹大,让这个小区的人警醒起来……”

  盛喜蓉将发生的事全盘托出。而有张元为她担保,再加上伤者身上的伤口确实过于诡异,这些人也大致相信了她说的话。

  为首的年长警察走过来和盛喜蓉谈话,另有两名年轻警察各自捏着床单的两角,做成简易担架,准备将张元抬下楼。

  有人去楼下警车取物证袋,准备把那条黑色肉虫带走研究。有人则开始电话联系各个部门……

  盛喜蓉一边朝担架上的张元望去,一边同身前的警官说道:“那些生物,算是虫吧,数量很多,也很危险。我们必须将这个小区的人叫醒,一间间敲门查询——”

  “盛小姐。”那人打断她的话,神色凝重:“这件事性质特殊,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暂时不要声张。”

  盛喜蓉提高音量:“我说过了,那些东西很危险。”

  那人声音也沉了下来:“盛小姐,你向我们提供了这个生物的尸体,我不能否认你在这件事上做的很好,但接下来该怎么做,不是你能决定的,我也不能。”

  “我们的人已经带着那个生物的尸体朝科研所赶去,等科研所的专家给出结果,我们才能视情况采取下一步措施。”

  见盛喜蓉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他压低了声音:“盛小姐,像你刚才那样制造噪音将小区的居民叫醒的方法自然可以。现在人都胆小,不像以前暴躁,没人投诉你,我们也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像你刚才说的,一间房一间房敲门查询,目的性太强,动静太大,难免引起居民怀疑,造成恐慌。”

  “这不只是叫醒一个小区的居民,而是叫醒全城的人。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主,但你放心,我的人已经将事情报了上去,会加急处理这件事。”

  盛喜蓉抬眸看他:“加急处理,你是指一级一级往上报吗?”

  那人没有否认。

  盛喜蓉又问:“楼上、是什么情况?”

  她指着张元躺过的床榻,那上面,血水印成了一个人形:“是这样吗?”

  那人闻言,眉心微紧,一脸的迟疑不定。

  盛喜蓉定定地瞧着他,她知道…她猜中了。

  她转身去到厨房的阳台,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肖寒的名字,打了过去。

  这是叶开走后,她第一次联系肖寒。

  她将这里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

  她不认为她这是在小题大做,因为她不认为张元作为受害者…有任何的特殊之处。

  未知生物作乱,杀的…从来不是某一个或某几个人。

  就像蚊子吸血,它们确实会有选择、偏好。可实情却是,几乎没有人能逃过它们的叮咬。

  挂断电话,盛喜蓉回到张元的卧室。只是她停在门口没能进去,因为门口处已经拉起了警戒带。

  是和凯瑟琳死亡那天的案发现场一模一样的警戒带,她无由来地感到了恐惧…

  这就像是某种暗示。

  年长的警官没有察觉她的失神,大步上前,在她身前半米处停下,直言不讳道:“盛小姐,我刚才听到了你通话的内容。”

  盛喜蓉本就没想着在这件事上瞒他,但她也没有解释,只说:“我现在要去陪我朋友,没办法配合你们调查。”

  他们是公共安全管理局的人,负责城内的安保工作,可在不久前,武装部已经夺取了部分针对城内的管辖权。

  肖寒会通知傅寒川,可傅寒川会怎么做,她也无法确定。

  她现在只想去看张元。

  “我送你过去吧。”那人说道。

  盛喜蓉有点意外,摇头拒绝了:“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你的朋友不在第一医院…”他突然说道。见盛喜蓉回身看他,他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我们的人将他送去了中心医院。”

  第一医院是距离这个小区最近的三甲综合医院,张元第一阶段的药物戒断疗程就是在这家医院做的。

  而中心医院给盛喜蓉的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印象。

  中心医院的背景是科研所,是一家专门针对进化者的医院,在替进化者治疗的同时也会窃取他们的生物信息。

  她甚至听叶开说过,在那家医院,有医生在替进化者进行手术时多次违背患者意愿注射全麻。而身体强健的赵意,至今仍旧躺在那家医院,没能完全康复。

  那只被盛喜蓉开枪打死的黑色扁平状肉虫和昏死过去的张元……一道被这些人送去了中心医院。

  或者说是送去了中心医院背后的科研所。

  盛喜蓉转身下楼。

  那人快步跟了上来。

  “盛小姐,你朋友情况特殊,把他送去中心医院治疗,远比送去第一医院有更大的希望。”

  盛喜蓉闻言,停下脚步,回转身恶狠狠地瞪着他,像是老母鸡护崽似的:

  “你说希望,希望是什么,是让他活,还是把他关起来做研究?”

  “你对那些人很有信心?是,那些人是专业,可在专业,不也是人,也只有一颗脑袋吗?!”

  “你不明白是不是,好,那我告诉你。”

  盛喜蓉深吸了一口气,指着他,一字一句道:“从四年前,发现异变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就不再是原来的世界。”

  “你看看原先我们有多少人,现在又有多少?你没有概念吗?那你去问楼下的物管,看看这个小区除了我还有几个女的?”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盛喜蓉声音低微,近乎喃喃自语:“如果现在再来一次大伤亡,大部分女性在伊甸园,会被很好地保护起来。这次,死的会是男人。”

  她站在楼梯的下半部分,沉默了好一会,抬头去看那人,语气平和地说:“我自己去中心医院,你不用送我。”

  说罢,她伸手,透过楼梯间的窗户指向对面楼栋:

  “你如果不麻烦的话,可以去敲一下那些始终没有亮灯的住宅的门。当然,你也可以等上面的指令下来再行事。”

  那人明显已被盛喜蓉的话打动,但因身份限制,仍是神色一肃,语气笃定地说道:“盛小姐,你多虑了,这是卡列林市,安保系数最高的主城区。”

  盛喜蓉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没再说什么,摇摇头,转身走了。

  候着盛喜蓉的身影消失,那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脸的阴晴不定。

  他在原地站了几秒,终于快步下楼,站在小区中庭,四下望去,寻了离他最近的一间没有亮灯的房子走去。

  夜色静谧,一道枪声……骤然响起。

  ***

  这个夜晚,从盛喜蓉摁亮卧室的灯开始,小区的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其次是临近的小区、收到消息的科研所、中心医院、政府大楼……

  最后,是整个卡列林市。

  全城的灯陆续亮起。

  城市被迫苏醒。

  而没能亮起灯光的黑暗角落…躺着再也无法醒来的人,那些人被发现时,只剩下满室的鲜血和一副骷髅骨架。

  ***

  三天后,政府未在隐瞒相关事情的真相,授意电视台对此事进行了详细报道。

  和盛喜蓉预想中遮遮掩掩的报道不同,这一次,新闻标题直接醒目:黑色未知生物深夜来袭

  新闻报道中,展示了盛喜蓉此前开枪打死的黑色未知生物的标本,并且根据她的口述以及科研所初步研究成果对这一生物进行命名和粗略的定性:

  【食肉虻】:全身漆黑,身体柔软,无环节。

  行动敏捷,可在瞬间使身体变得细长、扁平,如同液体般轻易通过狭窄的窗户以及各种细小管道。

  同时其可与同类融合成体积更大的同类品种,但杀伤力不高,擅长深夜时群体出动,袭击人类。

  发言人提醒广大群众,如非必要,近期不要单独行动。每天回家后,建议对屋内各个角落进行细致勘察,夜晚入睡时,各家安排两人轮流守夜。

  整座城市开始彻查食肉虻的踪迹,城市内部管控愈发严密。

  白天,城市居民需要在各小区的管理群内固定时间打卡,一旦有人未按时打卡报到,立即设法联系那人,至确认那人安危为止。

  夜里,每个小区在中庭及附加广场搭建2-3个临时收容所安置不愿在家中过夜的小区住户,社区管理员持枪轮流守夜,彻夜灯火通明。

  整座城市人心惶惶,时间一长,居民病情加重,加上药物库存即将耗尽,很多人即便侥幸躲过了食肉虻的屠杀,却也无法避免因药物缺乏而产生的严重应激反应。

  短时间内,病人爆满,人数之多,致使医院应接不暇。

  ***

  何妍看到了新闻报道。

  她将自己关在卧室,房门反锁,窗户却全部敞开。有风涌入,白色的窗帘被吹的猎猎作响。

  她在窗前站了会,转身去了浴室。

  她洗了足足两个小时,洗到皮肤发皱,指尖泛白才从浴室出来。

  一个月前,她被关押看守了起来。

  因为卫海、老三等人的缘故,她待遇还算不错,说是关押,其实更像是禁足。

  她仍旧在自己家中,只是没了自由。不过她也不愿意出门,仔细一想……她已经有一阵没见人了。

  她让人将吃的放在门前,耳朵贴在门上,每一次,总是候着送饭的人走了才将门打开。

  她不是不愿意见人,而是不敢见。

  可就在昨天,她打开门准备取餐时,仍是撞上了候在门前等她的卫海。

  卫海喜欢她,见她拉开门,既激动又忐忑,似乎想和她说话。她却脸色一变,将餐盘打翻,猛地阖上了门。

  在门阖上的一瞬,她看到了卫海惊愕的神色。

  她知道他闻到了…

  他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那种令人恶心,如同尸体朽烂的腐臭气息!

  最初这种味道很淡,像是腐败的植物混杂着泥土,勉强能用香水掩盖。可惜好景不长,一天清晨…她在尸体的腐臭中醒了过来…

  是她身上的味道。

  她还活着,面容姣好,肤质细腻,牙齿光洁、头发黑亮又有韧性。她甚至不到30岁,可这味道…又确实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做了这么多次体检,每一次、每一次都没有问题!那些医生说过,她很健康。可在她身上,确实出现了这些异常现象。

  她知道,这一切都和高斐有关,可她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已经很小心了…

  食肉虻的出现,解答了她的疑惑。

  她并非是从几天前的新闻报道里认识的这些生物,在更早之前,在她从尸体的腐臭气息中醒来的那个清晨,就已经知道它们了。

  食肉虻…是从她身体里出来的,就是她后脑勺和脖颈交界的位置。几个月前,高斐的中指如同利刃般戳进这里。她晕了过去,但没死,醒来时…伤口已经诡异地消失了。

  她突然间就想明白了一切。

  食肉虻是高斐带来的,如同种子般种在她的身体里,她被高斐设计,成了孕育食肉虻的容器!

  想明白后,何妍将自己反锁在了卧室。她不在见人。可她也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

  她太怕死了。

  她要活着。而高斐确实也没有杀她,她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高斐这样一个外族人都没杀她,她自然也不能死在自己人手上。

  她必须要保守这个秘密…

  何妍躺在床上,心绪起伏不定,脑海中不时闪过卫海惊愕的神色以及新闻报道中的血腥惨案。

  那些人死的可真惨啊,是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死去的吗?应该不是,食肉虻是吃肉的,身上的血肉被活生生啃食,怎么会不疼了?

  他们是疼死的吧。

  这一切都太可怕了。

  何妍伸手,用胳膊挡住眼睛,遮住从窗外透进的光线。

  还是睡觉吧,睡过去,就什么都不想了。

  初春,寒风不断涌入屋内,可屋内的腐臭气息却未见减淡,反是愈发浓重。

  而何妍因长时间沐浴而显得皱巴巴的手指上,不时,有一两条黑色的细线在上面攀爬而过。说是爬其实并不准确,它们的速度太快,更像是在水中游走的黑色水蛇。

  这是小食肉虻,等过一阵,它们长大了就会离开何妍。

  不过没关系,它们走后,会有新的小食肉虻出生,它们会代替离开的哥哥姐姐陪伴何妍,直到更小的食肉虻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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