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夜宣_皇宫不是你病娇的地方(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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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夜宣

  那流星陨石引起了雍都城中极大的讨论,市井之间每日围着着陨石谈的话不知道要费多少茶水。就连宫中也开始派人来查,陆陆续续来了一拨又一拨人。有人传言自家有亲戚在钦天监任职,说钦天监有消息传出,有人研究出来这东西是上天的警世预言。

  陨石来自天外,一场大火烧到了城郊,却未伤一人。说是警世预言,竟然还有不少人信的。

  唐樾本不在意这些事情,世界上的异闻多得多,他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可一天夜里,有人敲响了中郎将府邸的门。看门小仆夜里匆匆披上了件衣服,隔着门道:“是谁啊?大半夜的来叩门。”

  外头没有声音。

  那小仆又道:“若是不出声,我便要回屋了。”

  外头传来一个老年男人的声音,可声音有些阴柔:“宫里头下了旨意,来宣中郎将进宫。”

  小仆觉得莫名其妙,听着这声音有些不阴不阳的。他知道唐樾在宫中任职,有个什么职务。可哪有大半夜的宣人进宫的。

  他正犹豫着,瞧见唐樾已经穿好了衣袍走了出来,许是听见了动静:“什么人在外头。”

  小仆道:“说是宫里来宣大人您进宫的。”

  唐樾眉头一皱,亦有些奇怪:“那便开门罢。”

  小仆方才把门打开。外面站着的赫然是陆则仕,陆则仕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内侍,此时他身边却没跟着什么人,只有一小童而已。看着,像是偷偷在做什么事情,不得光明正大。

  唐樾道:“陆公公怎么过来了。”一边就要将他请进屋。

  陆则仕摆摆手,在这夜色里轻声道:“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了,老奴今夜是奉了圣上的旨意请大人进宫的,大人还请跟老奴走便是。”

  唐樾道:“皇上叫我做什么,可有谕旨?”

  “是口谕。”陆则仕一只手伸开向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唐樾道:“我还未换官服。”

  陆则仕含笑:“大人不必换官服了,只怕以后这官服,配不上大人的。”

  他话中有深意,唐樾不解,却也晓得这话对自己没什么恶意。他跟着陆则仕上了马车,小童在外头驾马,车中只有他和陆则仕二人。

  这夜里寂静,车轱辘的声音压在官道上,听着是颠簸的。陆则仕开了口:“大人今年多大了?”

  “已有十六了。”唐樾道。

  “正是好年纪。”陆则仕目光慈祥。他鬓角发白,已将近耳顺之年。在宫里这些年也算是德高望重,瞧着谁都是慈眉善目的,因而唐樾对他亦没有什么戒心。

  “十六岁能坐稳中郎将,大人真是年少有为。”

  唐樾简单地回了一个笑,没有言语。陆则仕是聪明人,聪明人说话总是好听的,只是聪明人说的话却也不用太往心里去。

  这车一路驶向广明宫,这是皇帝寝宫,只有极亲近之人才能进去。唐樾一下马车便有些愣住,看了看眼前的宫殿,却不知往哪里去。

  陆则仕轻轻将他向前一推。唐樾睁大眼睛回头看向他,却听见他道:“进去吧,大人,皇上等了许久了。”

  唐樾有些不敢迈开脚,眼前宫殿辉煌,在夜晚中流光溢彩。看着比惠承宫还要光彩四射。也是,这宫里有哪个宫殿敢修得比它还要宏伟。

  他前面几步先是步伐踌躇,后来像是想通了,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必要这般忐忑。永宪帝是什么样的人,十六年来从未正眼瞧过他,今夜叫他过来也许是问些什么话。倒是自己,不应太紧张。

  他站在门前,轻轻一扣。里头就传来掷地有声的两个字:“进来。”

  唐樾推门,抬眼瞧见永宪帝坐在一榻上,手中拿着一副画。他穿着衾衣,外头披了件大褂,头发简单束起,是一副随心所欲的模样。

  看见他推门进来,永宪帝放下手中的画,抬眼看他。

  唐樾行了跪礼:“不知皇上深夜叫臣前来,所为何事。”

  永宪帝看着他,说了声:“中郎将,”似乎又觉得别扭,脸上表情有些怪异,又道:“朕还是唤你阿樾吧。”

  唐樾依旧跪在地上,听见“阿樾”这两个字从永宪帝嘴中说出来,他浑身一颤,随后低声道:“是。”

  永宪帝对他招了招手:“你走近些,过来瞧瞧这画,看看这画中人。”

  唐樾慢慢走过去,离这个一直不曾认过自己的父亲越来越近,他瞧见永宪帝拿画的手很是白净,这是一双从没吃过苦的手,是一双同自己天差地别的手。他喉咙有些酸涩,这种酸涩在看见画上之人时,更加加重。画上的人是一个女子,同宫里那些嫔妃的画不同的是。这画中女子穿着一身官婢服饰,可即便这样也难掩眉目间娇俏。画纸上有灰尘,亦泛黄许多,明显是鲜少拿出来看的。

  这人他在他微薄的记忆中残存了那么点印象,便是他那可怜见的母亲,早早去了的母亲。

  他唇微微颤抖:“下官记得的。”

  永宪帝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他:“记得?她不是生了你便去了?”

  唐樾心中隐隐有些怒意,却又不能发作:“母亲是生下我的第四年去的,因而还有些印象。”

  永宪帝点点头:“原来如此。朕手中只有她这一副画,以往也没有拿出来瞧过,便送你好了。你这些年,”他上下打量了唐樾一番:“也算是过得不错,若朕今日同你说,想让你认祖归宗,你意下如何?”

  这话来得猝不及防,唐樾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永宪帝亦不打算多寒暄,直接就问出了口。

  可面前的少年并没有像他想得那样感恩戴德,表情一开始有着讶异,可后来反应过来之后就是蹙着眉头。永宪帝之前从来没有过认真打量他,此时看过去只觉得他眉眼同自己确实有些像。

  他没等到唐樾肯定的回答,只听见了这孩子问道:“为何?为何皇上突然有这打算。”

  永宪帝也不打算说谎,直接道:“前些日子有一天陨落在东郊,钦天监的人查了许久。说这陨石上有年轮,正好是十六圈。寓意着是有天家子嗣流落在外十六年,会影响国运,也会影响朕的气运。”

  唐樾眉头越拧越深,听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出了声:“皇上明鉴,此事与我无关。”

  永宪帝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朕当然知道与你无关,你哪有这样大的手笔。朕后来询问了几位大臣,原来也曾有朝代出现过这样的预警,前后多曾夹杂着地动山摇的灾难。朕心中想了许久,流落在外十六年的皇嗣应当只有你一人,因而朕心想,不如叫你认祖归宗。也算是给上天有个交代。今夜叫你前来,便是探探你的意。”

  他说完,像是耗了许多体力,咳嗽了好一阵方才停下。房中沉默了许久。唐樾心中莫名涌上浓重的悲哀,可他面上仍旧是淡淡的,什么也没表露出来。

  永宪帝见他久久不言语,又道:“你认祖之事,朕想来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你想想,以后你的名份也正了,同朕的其他孩儿一样,住在这宫里,受万人景仰,享受着宫中一切富贵荣华。若你喜欢奉宸卫这差事,朕倒是也可以给你一支军让你练练。如此,朕思来想去,你应当是乐意至极的。”

  唐樾僵硬了半晌,唯独听见“住在这宫里”几个字时有了些反应。他突然想到若这事情真的成了真,他似乎同临昭的位置便也没了什么不同,以往不敢肖想的,以后也便可以光明正大。

  于是他点了头:“臣,当然是乐意的。”可每个字都似从喉咙里挤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究竟在不甘心什么。

  这于他,于曾经那个熙淳宫里的阿樾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永宪帝又咳嗽了几声,脸色涨红,浮上一层病容。可表情却是满意的:“朕就说了,你定然是会答应的。只是,咳咳,只是你答应还不行,朝中有些顽固总是爱和朕做对。你今夜便在这里宿下,明日早朝朕带你一同上去,宣布这件事。”

  他喊了一声不知是什么名字,一个宫女便走了进来对着唐樾道:“大人,奴婢带您去您的房间。”

  唐樾随着宫女走了出去,关门之前又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发现永宪帝已经将画卷了起来,放在了一旁,举动是如此不在意。

  唐樾垂下眼眸,不再去看。

  与宫女走的长长一条路,路面上在月光的映照下皆是金光闪闪。唐樾踏上去的每一脚都万分小心,生怕脚底污浊沾染到这金石路之上。

  宫女将他带进最角落的一间房里,对着他道:“大人,这便是您今夜休息的地方。”

  唐樾道了声谢。这屋子里似乎有许久未住人了,空气中有些闷得慌,他打开窗子透气,却发现正对着这房间的远处是惠承宫熟悉的红墙青瓦。

  他不由得眼中浮上一层笑意,又有些担心:“我又回到这里了。只是……”你是否是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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