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崇福寺_大唐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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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 崇福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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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烫金的帖子,房遗爱大体扫了一眼,上头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时值腊八,李承乾欲邀房遗爱一起去崇福寺上香祈福,同时崇福寺的香梅业已盛开,邀房遗爱祈福之余,同去观赏云云。

  “敢问李总管,接到帖子的都有谁?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准备,到时候不至于失了礼仪。”合上手里的帖子,房遗爱面带微笑的问道。

  “京里三品以上的官员家里嫡出的年青公子都各请了一位,因着大公子明年要参加春闱,所以请了二公子,杜府也是。”知道房遗爱想问什么,李清很是详尽的说道,“同去的还有蜀王殿下、魏王殿下,长孙府大公子和程府大公子事忙,所以两府里也是请了二公子。”

  “哦。”房遗爱点了点头,态度良好的问道,“可否多问一句,太子为何兴起,要大家一起去祈福?不方便说的话,倒也罢了。”

  “前儿个皇上提了一句,说是初八朝上忙不开,所以太子、蜀王和魏王奉旨,分别给各府里相熟的公子下了帖子,也算是替皇上和各位大人,以及百姓们祈福了。”说着李清朝宫城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

  “帖子昨儿个就都下了。只是房公子前几天考完试就去了庄子上,昨天晚饭才回来,所以这帖子今儿个才送来。”李清解释道。“昨天房大人半夜才回,想来没顾得上知会房公子。”

  “从我昨儿个回来到现在,都还没见到父亲的面。”房遗爱苦笑着说道,“就连今天早上奉新粟祭祖,都是大哥主持的。”

  “是啊,入冬以来这雪就门怎么消停。好不容易腊月初六见着了太阳,结果没半天,这老天的脸又沉了下来,司天监当天下午就回报说,怕是又要下场大雪。”李清叹口气的望着外边飘洒的雪花,说道,“这不,雪又下来了。看着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

  “是啊。唉。”房遗爱望着外边的天,担忧的叹了口气。

  “呵,劳烦李总管跑这一趟了。烦请回去告诉太子,巳时三刻之前我准时到崇福寺。”房遗爱收回目光,对李清拱手说道。

  “如此,咱家先告辞了。”得到房遗爱肯定的答复,李清满意的走了。

  看来连着下的这几场雪,闹得李世民心里也有些烦乱和不好受了,不然也不会在他自己和各位朝臣忙不开手的时候,松口让太子牵头,带着一群小辈去寺庙里上香祈福了。

  看着天空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房遗爱心下明白,今年这个年只怕不好过

  虽然之前宽慰房夫人时,自己说的挺好听,可是政令虽下,执行起来却有诸多的阻力。

  再加上今年入冬以来的大雪,比之前几年来的频繁了不少,长安周边的一些村子,已经有不少年久失修的房舍,因为扫雪不及时而坍塌,以至很多人流离失所。

  自己前几天之所以去庄子上,就是因为自家庄子上也出现了这种事情。忙的不可开交的房玄龄在得知自家庄子上的事情后,一来不想让房夫人过度担心,二也不想在此时打扰进入了最后复习阶段的房遗直,所以这才选了光考完试的房遗爱前往处理。

  之所以不让管家房慎去,一是因为房玄龄这里离不开他,在则房慎一有异动,房夫人必然觉察,追根究底之下势必知晓,没得也跟着烦心,是以也只能是让房遗爱借口想去庄子上清闲两天而去处理此事了。

  好在京兆伊及其下属的长安县和万年县,办事还算给力,受雪灾的百姓都得到了及时的安顿,没有出现拥堵进长安城的景象。

  同时也亏的开春的时候曲辕犁给力,多开出了不少的土地,今年也算的上是风调雨顺,也并无虫灾,所以秋季得了大丰收,谷仓满粮,使得灾民不至于挨饿。

  想到灾民,房遗爱不由的又想到了下落不明的冯铁匠和孙芸娘两人,不知到两人在这样的雪天里,吃的饱不饱?穿的暖不暖?身体可否安泰?

  怅然的叹息一声,房遗爱转身回了后宅,跟房夫人打了声招呼,聊了两句,又逗了会子青娘和房遗则,房遗爱这才回房换了衣服,穿上披风,带着房崎,还有秦琼送的护卫秦明,骑马出了门,朝崇福寺赶去。

  虽然李唐皇室崇尚道学,多大力提倡道家思想,打压佛教,却也不想传言中那般严厉。唐朝初年的时候,佛家的思想早就流传开来了,寺庙里的香火也是鼎盛的。

  崇福寺因为位于长安城内,所以面积不算超大,却也不小,整个面积倒也占了怀远坊近十分之一的地儿。

  青色的砖瓦高墙和房舍,在飞雪的掩映下,到显出了别样的古朴与素净。高墙的四周种满了一排排的挺拔青松,笔直挺拔,傲立风雪,倒像是寺庙别样的守卫一般。

  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前来房崎,房遗爱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跟上前来招呼见了礼,房崎已经把李承乾那烫金的帖子递了上来。知客僧告念了声佛号,让身后跟来的小沙弥把房遗爱三人的马牵走了。自己引着房遗爱三人进了寺庙。

  踩着脚下被薄薄的雪层覆盖的青砖路,看着周围还有不少的僧人在雪中不停的打扫着地面,瞧着扫把刚扫过之后,清理出来的地面就又蒙上一层雪白,打扫的人却似不见,依然不紧不慢的打扫着。院子里三三两两来回走动的僧侣,在这风雪中,也并未像路上的行人那般行色匆匆,全都神色从容的悠闲行进。

  看着崇福寺这派从容自得的景象,房遗爱的心情倒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遗爱,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那。对了,庄子上的事情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杜荷从偏殿里探着身子,见到房遗爱的身影后,立马快步迎了上来。

  “无碍了。世叔与婶娘身子都还好吧?”房遗爱朝辑首告辞的知客僧点了点头,与杜荷边说边朝大殿走去。

  “你接的谁的帖子?”房遗爱问道。

  “太子、蜀王和魏王联名的帖子啊。怎么了?你的不是?”杜荷不解的问道。

  “他们的也都是三人联名的帖子?”房遗爱用下巴指了一下偏殿里立着的几十号人,问向杜荷。

  “当然了。太子三人是奉了皇上口谕,这才联名让咱们跟着来祈福的,凡是接了帖子的人基本上没有敢不来的。”杜荷顿住脚步,望着房遗爱问道,“你的不是吗?”。

  房遗爱的眉毛轻挑了一下,笑着说道,“没什么。”同时扫了一眼大殿里头,岔开话题问道,“涣涣和怀亮都还没到?”

  “每年腊八一早,缓缓都会进宫给皇后问安。”杜荷解释道,“因为祈福的吉时选在了午时二刻,怀亮今天也是上午的值守,所以并未请假。想来他们两个应该会与太子一同过来的。”

  房遗爱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跟着杜荷一起进了偏殿。跟里头相识的一些人,点头打过招呼之后,便和杜荷去了一边闲聊。

  午时刚到,李承乾、李泰、李恪的车架也就到了寺外,程怀亮和长孙涣也随着一同到达了。

  众人和寺庙的一种僧侣,分开站在崇福寺大门外,恭敬的迎接太子和两位王爷。

  太子客气并勉励了两句,便带着众人去了偏殿暖和身子,同时让寺庙的僧侣再去检查一下大殿祈福用的一用事物是否妥贴。

  午时二刻正,李承乾带着众人一同移驾正殿,按着繁琐的礼仪,在崇福寺主持的细心安排下,李承乾带着众人一丝不苟的配合下,一直到未时初刻,整个复杂繁琐的祈福仪式才算彻底完成。

  从蒲草垫子上起身,房遗爱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腿,羡慕的望了眼李承乾、李泰和李恪三人脚旁的软垫子。

  因为祈福的时间刚好是午时,再加上寺庙里也因为祈福一事,新的了丰厚的香油钱,自然也就为大家备上了一些子斋饭,用饭的地点就在崇福寺主殿斜后方,靠近寺院后墙的种满各色梅花的持心院内。

  房遗爱不明白,好好的满是梅花的院子,怎么会叫持心院?而且院子的地点选得也巧的很,翻过院墙,隔了一条街,对面就是西市。

  持心院,难不成是想要秉持梅花不媚俗,不畏风雪,严寒中仍旧坚持开放?更是选择了西市喧闹之旁,闹中取静,锻炼不为外界繁华所动的伺佛本心?

  是与不是房遗爱不清楚,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没有信佛信道的打算,对于这些个僧人道士的逸闻趣事知道的也是寥寥。当然,秉承社会主义教育,房遗爱虽然不信这些,却是很尊重别人的信仰。

  跟长孙涣、程怀亮、杜荷,还有另外几个早前也见过的豪门子弟坐在一桌,吃着味道还算不错的斋饭,想着自己是不是等呆会儿散了,趁空去医馆里看看?

  貌似自医馆成立以来,自己这个正经的主人甩手掌柜当的实在有些个过分了,就没去过几次,更别说在医馆坐诊了。

  叹息的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房遗爱心想,若不是太医院有时候忙不开,或是熟人相请,房遗爱很是怀疑,日子长了自己是不是会把这身的医术给丢掉?

  吃完饭之后,可能因为都是年轻人的缘故,回家也没什么大事,再加上太子和两位王爷的提议,大家也都留在了持心院,开始逐株欣赏盛开的梅花。有雅兴的人已经开始提议谈诗论文了,譬如李泰。

  谈诗论文,房遗爱没兴趣,不过折几只梅花回家送给房夫人和青娘,房遗爱倒是乐意的很,古人不是有云嘛,“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更可况,这大冬日里的花儿,也就只剩下这些个梅花了。

  房遗爱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沙弥,问了一句是不是可以折几只梅花回去。

  小沙弥为难的望着房遗爱,徐徐诺诺的说得问问长老或主持才行,说完便跑了。

  没多久小沙弥跑回来说道,长老和主持都同意,但是让房遗爱最好选择离人群远的地方折梅,不然被人看见,一个个都想要的话,怕是这一院子的梅树也就秃了。

  房遗爱看着这几十号人,想了想也是,跟身边的杜荷打了声招呼,自己悄悄的从人群的边缘退了出去。

  在远离人群的西墙边,房遗爱毫不客气的折了十几枝满是骨朵的红梅、粉梅,还有白梅。看着手里房遗爱折的这一大把的梅枝,小沙弥很是肉疼,口里直念,“罪过罪过。”也算是在变相的提醒房遗爱,施主手下留情,您下手太狠了。

  估摸着这些应该够房夫人和青娘房里用了,房遗爱这才住手,让小沙弥把东西交给外殿的房崎,让他把梅枝送回府去,免得被别人瞧了去,在给寺里惹麻烦。

  看着房遗爱终于收手,小沙弥满脸劫后重生表情,喜极的念着佛号,抱着梅=梅枝转身快跑出了持心院,唯恐房遗爱反悔,再次辣手摧花

  看着小沙弥的背影,房遗爱失笑的摇了摇头,正准备重回人群,鼻息间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

  若不是自己经常跟药打交道,鼻子对于药味早就练的比狗还灵,怕也不会在这风雪以及梅香的掩映下,分辨出药香。

  香味是从花墙的后头传来的,房遗爱仔细的嗅着空中的药香,好奇的靠到了花墙边,透过花墙的空隙朝隔壁的院子里望了过去。

  光秃秃的小院,三间普通的青瓦房坐西朝东,南侧有一件单独的房间,看着上头的立着的烟囱,就是厨房了。

  果然房遗爱凑过去没多久,对面的厨房门就打开了,里头出来一个青衣小厮,左手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右手的袖子挡着碗,弯着身子,挡住风雪,不然雪花落进碗里,快步进了正房。

  应该是客居于寺庙的人,而且是受了伤的人,听着小院里传来的空空咳嗽声,想来这伤应该是旧伤了。

  客居在外,伤了也有一两个月不止了,还真是可怜。不过天下人可怜的多了去了,自己也管不过来,更何况现在自家庄子上的事情还未完全稳定,怕是过不两日自己还要再去一趟,哪有闲心去管别人。

  摇摇头,房遗爱转身朝人群的方向,慢慢的走去。

  还没靠近人群,房遗爱就看见刚才陪着自己折花的小沙弥跑了过来,再见到自己两手空空的样子时,房遗爱分明发现小沙弥长长的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

  房遗爱不满的翻了个白眼,招手让小沙弥过来,没理会小沙弥防贼似的戒备目光,房遗爱指着身后的院子问道,“那里住的什么人?好像是旧伤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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