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哑巴之死_凤鸾锦谋:一品女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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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哑巴之死

  奶娘被训斥得低着头不敢接话,直到顾姨娘出够了气,这才抱着孩子送去主屋休息。

  直到人都走光了,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放在墙角处的箱笼发出吱呀一声轻响。箱盖被顶开,竟是从里走出来一名男子。对方环视一圈,眸底散发出邪恶的光。

  若是顾姨娘和奶娘等人在场的话,定是要被这场景吓得晕过去。

  只因男子藏身的箱笼只用来给小少爷卫昕装玩具的,长宽都只有半丈。而此刻站箱笼面前的男子也顶多只有三尺高,连寻常人身高的一半都不到。

  这就是无头鬼的其中之一,也是之前在翁村行刺萧然失败,从狭窄天窗逃走的凶手。

  昨夜卫烁带着人四处搜查他的痕迹,只因为顾姨娘抱着孩子一直坐在这屋里,才使得他们被灯下黑的状态迷惑。就算是想起来搜查这间屋子,估计也不会怀疑这么个小箱子里能藏人。

  此刻凶手先是不徐不疾地在屋内溜达了一圈,确定院子里的人都放松警惕之后才悄然离开。

  ……

  “大人请看,这就是哑巴画出来的图。”

  景煜利用巧计撬开了哑巴的“嘴”,对方不能说,便用手肘蘸着墨水作了这么一幅画。

  画面十分潦草,但勉强能看出是两个人。

  卫烁面露疑惑,“这是何意?”

  凌曦指着画面中的人物解释道:“卫夫人也亲眼看到过无头鬼有四只手,而下官之前与无头鬼交手的时候,就曾怀疑他其实是团伙作案。”

  “你的意思是,哑巴画的这两个人,代表的就是无头鬼。”

  “没错。”

  卫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两个人加在一起,行动多少会产生不便,可你们却说无头鬼武艺高强。”

  “如果是两个成年男子叠在一起,肯定会行动不便。但如果其中一人身材矮小,可以方便地骑坐在另外一人的肩膀上,那便能形成无头鬼双脚四手的形态。”

  卫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就在这时,守在一旁的邹进往前走了一步。

  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凌曦主动询问道:“邹管家可是有话要说?”

  邹进先是颔首,随后却要摇了摇头。

  “小人只是想到了那么一个附和条件的,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卫烁却是眼睛一亮,沉声催促道:“都什么时候了,想到什么快说出来。”

  眼下的情况,已经能够确定无头鬼就躲在卫府,卫烁哪怕是为了妻儿的安全,也急着想要把人揪出来。

  邹进试探性地提道:“老爷可还记得去年入府的马车夫康良?他说自己妻子因病去世了,身边一直带着一个五岁的儿子。”

  “五岁的小孩儿?”不等卫烁说话,凌曦首先产生了怀疑,“以我和景大人与无头鬼交手的经验来看,无论是上下哪一个都招式不俗。五岁的孩子能做到这一点吗?”

  她这么一追问,邹进立马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否决了这个猜测。”

  卫烁却因为着急,不肯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不管如何,你先去把人带过来。是与不是,本官自有决断。”

  邹进领命前去寻人,但回来后却带来了一个令人心惊的消息。

  “启禀老爷,康良昨日带着儿子回家去了,至今没有归府。”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都绷紧了神经。

  卫烁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昨日出府了?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你不知道此事?”

  邹进一脸的愧疚,“是小人办事不利!据与康良同院的下人说,康良昨日不当值,下午的时候带着儿子上街去玩,结果一直没回来。因为康良在城中原本就有一处房产,其他下人以为他只是回家住去了,就没多想。”

  话音落下时,卫烁已经叫来了衙役。

  “立刻去康良家寻人,务必把他给我找出来!”

  可疑之人的出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康良身为卫府的马车夫,既熟悉卫府的环境,又有天然的身份隐藏自己。再加上他身边带着一个五岁大的儿子,简直完美附和了无头鬼的形象。

  只是不知为何,凌曦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会不会太顺利了?”她询问景煜,“我们刚拿到哑巴提供的线索,这边就查到康良父子失踪。”

  景煜合上卷宗,抬手捏了下鼻梁解乏。

  “找到人就知道了。”

  刚说完,萧然就前来禀告。

  “景大人,凌评事,刚才衙门传来消息,康良失踪了。衙役们找到康家,却发现他至少一个月没有回去过了,家里的家具都落了灰。”

  景煜蹙眉,“周围熟悉的邻舍可都问过了?”

  “问了,邻舍都说康良这人性格孤僻,以前妻子还在世的时候,尚且与他们有些联系。自从他妻子离世,康良就带着儿子住到了卫府来,也不再和以前的邻舍交流。而且康良在莿州城内也没有别的亲戚朋友,除了儿子便是孤身一人。”

  凌曦抿唇,“知府大人怎么说?”

  “已经下发了通缉令,全城搜捕康良。”

  这一搜查便又耗费了十日光景。

  在此期间无头鬼再没有现身作案,更是让卫烁坚定了康良就是无头鬼的猜想。

  这日凌曦正在和景煜商讨案情,朱捕头突然心急火燎地冲进院来。

  “景大人,不好了,哑巴他突然开始吐血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前去查看。

  凌曦赶到的时候,哑巴已经被人抬着坐回了床上。只是他口中不断呕出鲜血,为了不让他呛着,只能仍由他佝偻着身子。

  “怎么回事!?”

  凌曦光是扫了一眼床单上的血迹,心中便是一惊。

  这么个吐法,怕不是要出人命!

  朱捕头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啊,他早上起来还好好的,也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凌曦赶紧探查了哑巴的脉搏,随即缩紧了瞳孔。

  “是中毒,快去叫杨大夫过来!”

  她手中没有现成的药物,只能点了哑巴的穴道,尽量帮他止血。而哑巴则是瘫倒在床上,艰难地用手肘在床单上比划着什么。

  “你别乱动!”

  凌曦心中紧张、恼怒,眼前的男人分明是当年杀害许氏一族的凶手,但也是抓到无头鬼的关键人证。

  她既想看到对方不得好死,又想全力保护对方的安全。就在凌曦被这股矛盾的情绪拉扯时,双肩突然被人压了压。

  她猛然惊醒,就听景煜冷声在耳边提醒道。

  “他是想画什么东西。”

  凌曦愕然看向哑巴,摒弃了复杂的感情,这才注意到对方已经在干净的床单上写了歪歪扭扭的一个字。

  “女?”凌曦回过神来,“你是担心自己女儿吗?”犹豫了一瞬,她还是忍不住将真相告诉了对方,“翁珊没事,你不用担心!”

  哑巴听到这话先是瞪着眼睛盯着凌曦看了几秒钟,才终于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用最后的力气把写出来的“女”字画了个圈。

  “啊啊啊——!”

  哑巴使出浑身的力气发出嘶吼,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声音。

  凌曦看着他再次呕出大口的鲜血,心脏狠狠揪紧。

  “大夫呢!?怎么还没到!?”

  话音刚落,就见朱捕头带着杨大夫,连拖带拽地把人“请”了过来。

  凌曦见状立刻让出位置,“快,给他看看!”

  杨大夫一路被迫跑来,气都还没喘匀。本来心里还有些生气,但在看到哑巴的情况后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用凌曦催促,他提着药箱就冲了过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中毒。杨大夫,你快想法子替他止血。”

  此时哑巴已经摊在了床上,浑身的肌肉不住地抽搐着,口中吐出的血液中甚至夹杂了不少血块。

  杨大夫伸手探查了一下对方的脉搏,就无力地摇了摇头。

  “不行了。他体内的毒素已经浸入了五脏六腑,神仙也难救。”

  凌曦闻言大怒,伸手拽住了对方的衣襟。

  “不行!他是无头鬼案的重要人证,他不能死!”

  然而杨大夫却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两人说话间的功夫,哑巴已经没了动静。

  凌曦拽着杨大夫的手缓缓松开,犀利的视线始终锁死在哑巴身上,自己的脸色却是变得惨白。

  杨大夫探了下哑巴的鼻息,冲两人摇头。

  “没了。”

  其实从一开始按照哑巴吐血的程度来看,凌曦心里知道他肯定是救不回来的。但真的看到这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还是对她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景煜伸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微微地颤抖。

  “凌曦。”

  凌曦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紧张地拂开了景煜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嘭——!

  修长有力的腿狠狠踹在院子里的树干上,把最后几片枯叶震落了下来。

  朱捕头看着暴怒中的凌曦,心中惊骇不已。这还是他第一次瞧见对方失控的模样。就在朱捕头准备上前宽慰时,景煜却伸手将其拦下。

  “景大人,这……”

  “让他去吧。”

  别人不知道许氏一族的冤案,也不知道哑巴的另外一重杀手身份,只有景煜明白凌曦心中的苦痛。

  为了抓住无头鬼,凌曦强迫自己将弑母的血海深仇压在心底。就算哑巴最终要死,也是该死在她手中,而不是被无头鬼毒杀。

  凌曦单手撑在树干上,将脸深深埋在臂弯当中。直到一炷香后,卫烁带着人赶来,她才深吸一口气重新挺直了背脊。

  看着哑巴惨死的现场,卫烁的脸色不比凌曦好看多少。

  “为什么?明明已经够小心了,为什么还是死了?”

  为了防止唯一的人证被害,哑巴每日的吃食都要经过银针试毒过后才能送进去。房前屋头也安排了大量的看守,再加上府中侍卫的巡逻,可谓是固若金汤。

  卫烁想不通,凌曦则是不想再劳神费力了。

  她顶着一双赤红的双眼对卫烁道:“哑巴的后事还要劳烦知府大人,下官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

  凌曦也顾不上周遭的人怎么看自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房间。

  她把自己扔在柔软的床榻上,紧张的肌肉却怎么都放松不下来,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当年许氏被灭以及哑巴惨死的画面。

  凌曦重重地闭上眼,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只能从头开始把整个案子整理一遍。半个时辰后,狂躁的心绪总算得以平静。

  在想到自己当初从宋府的大树下挖出那枚羽蛇印章的时,凌曦豁然睁开双眸坐起身来。

  宋旌华只是“上面”的一条狗,尚且留了印章自保。

  哑巴作为被追杀的对象,先后被人挑断了手脚筋,毒哑了嗓子。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都,他都能靠着装疯卖傻,带着女儿在翁村躲了好几年。

  这种心志坚定的人,会束手就擒,不给自己留后路?

  想到这,凌曦翻身而起,再次来到哑巴去世的房间。

  朱捕头看到她去而复返,担忧地迎了上来。

  “凌评事,你没事吧?”

  来不及寒暄,凌曦开门见山道:“哑巴死前的床单呢?”

  “还在屋内,怎么了?”

  凌曦推门而入,重新站在了这血气冲天的床榻前。

  朱捕头担忧地跟了进来,用一副想问又怕说错话的神情看着她。

  凌曦却不顾不上对方的想法,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剑一般钉在那个血书的“女”字上面。足足站够了一盏茶的功夫,她豁然转身离开。

  朱捕头追了出去,“凌评事,你这是去哪儿?”

  “我出去一趟!”

  留下这句话,凌曦独自一人骑马奔向翁村。

  翁珊的父母看到突然造访的凌曦,恭敬地把人迎进门。

  “大人今日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之前哑巴躲藏的谷仓,可否让本官看一眼?”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当然可以。”

  凌曦道过谢,便拿着火折子钻进了狭窄的谷仓中。

  因为被哑巴占据了好几个月的缘故,这里面的气味并不好闻。

  但凌曦却不嫌弃,反而仔仔细细搜查着谷仓内的每一处角落,然后她在漆黑的木墙上找到了一幅钉在上面的牛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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