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等你
林安要回公司上班的提议被程思夏和林平否定了。
考虑到林安多天未进食，他们选择了一家捞面馆。餐馆没有包间，座位偏窗户。程思夏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他嘴里还塞着食物，脸颊鼓囊囊的，唇角沾着油水，说话困难，半天只憋出来一个词：“不、不、不行！”
林平拍了他两下后背，程思夏才顺畅地咽了下去。
林安反问：“为什么不行？”
程思夏磕磕巴巴：“因为、因为给你放的假时间还没到。”
林安：“没事，当时不是说要去旅游吗？现在去不了了，加上休息了一个星期，也该回公司了。”
程思夏继续找理由：“呃，啊，公司最近盈利也很稳定，不需要太多人，你再歇会也没事哈哈。”
林安放下筷子，转过头去问林平：“你也这么想的？”
程思夏伸了条腿去踹林平，结果伸得太长，揣到了林安的脚上。林安吃痛闷哼了一声，去看桌子底下，林平只感觉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哑着嗓子大力咳嗽，制止了程思夏的胡闹：“你就跟我哥实话说了吧。”
林安的头还没低完全，抬起来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对面那俩。
程思夏：……
“唉，就是昨天，发消息你也没回，我实在担心啊，楚熠已经联系不到了，你可千万别再出事了。和林平商量了一下，想带你出去散散心，网上一看，正好有个团，是游轮的，价格、价格也很划算，船也很豪华很漂亮，我就一时冲动，下了单。”
林平补了一嘴：“后天开始，一共五个晚上。说白了，就是他想去玩。”
程思夏脸色有些发烫：“林安，我知道你想让自己忙起来不去关注楚熠，但是，你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工作，不如放松一下，我们三个出去玩一趟。”
捞面上的热气逐渐飘散，林安端起来抿了一口，入口是鲜美浓郁的鸡汤，流到肚子里暖呼呼的，他垂下眸子，问道：“程思夏，你了解楚熠的父母吗？”
话题转得突然，程思夏“诶”了一声：“还行吧，见过几面，说过几句客套话。”
“怎么样？”
“他妈妈特别好看，特别温柔，总是夸我可爱，至于楚熠他爸……”程思夏歪着头思考了一会，“有种教导主任的感觉。”
“教导主任？”
“对，他总让我想起我们高中的教导主任，我那会还是个三好学生，虽然早恋了哈哈哈——咳，好汉不提当年勇，跑远了，我继续说那个主任。他当时总是板着个脸对我们常年没有好脸色，规矩多，说话还很尖锐。楚熠他爸，就是给我这种感觉。”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也许可能是因为我不成器吧，还有我是个同，他爸怕我把楚熠带坏了，或者带弯了，对我始终抱有一种抵触感。虽然现在这两个都达成了哈哈哈哈。”
林平听得一头黑线。
“再深的我就不了解了。”说到这，程思夏恍然大悟，“你是怕楚熠父母找到你吧？不用担心，那家公司相当注重保护顾客隐私，他们找不到的，放心去玩！”
林平的一头黑线更严重了。
他哥哪是怕这个，是怕……
林安眉头皱着更深了，程思夏描述的和他亲眼见到的相差不大。他不是不想和程思夏林平他们去旅游，也不想辜负大家的一片好心，而是让他在不知道楚熠是否安好的情况下，抛下一切杂念出去享受，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内心也不能接受。
如果楚熠的父母打他骂他，或者软禁他，自己则潇洒在外，独留楚熠一个人备受身心折磨，林安想，他会愧疚死的。
不是说等待楚熠的时候他要不吃不喝，他可以把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淡掉对楚熠的思念，以减少对自己的精神上的焦虑。但绝不能忘了楚熠，忘了楚熠是为了自己回去一人面对家里的压力。
恋爱是相互的。
林安用力锤了一下桌子。
可恶，他现在不仅什么都做不到，怎么还能出去旅游呢？
程思夏被林安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小心翼翼问道：“要不换一个，咱不去游轮了，滑雪可以不可以？”
林平：……
林平想提醒程思夏，还未开口，林安先说话了：“对不起，我……我这边放不下楚熠，等他回来吧，我们再出去玩。”
程思夏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点头：“票能退，我看了一下，它这个每年次数很多，什么时候想去都能报上。”
他退了票，点开微信又看了一眼楚熠的聊天记录，很好，还是没有回消息。程思夏心里愤愤的想道，都是楚熠这个家伙害的，也不报个平安，让自己没办法坐游轮。
埋怨归埋怨，程思夏盯着手机屏幕，看着之前的聊天记录，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除了一连串没有回复的消息，之前还是楚熠询问关于父母有没有发现他踪迹的内容。
“还有别的。”程思夏说道，“楚熠和你说了吧，他家对他的婚姻情况很关注。”
林安点了点头，这才是他最想听的。
林安真正在意的，是楚熠口中的“爷爷”。
楚熠临走时很急迫，他说他的父亲可能不会使用暴力手段，但是说道“爷爷”的时候，却戛然而止。
林平说的对，毕竟是亲生的，肯定不会致死，可是其他手段，未必不会使用。
从他父亲调查魏嘉恒再摸到楚熠所在城市就可见一斑，他们家里的人，掌控欲很强，行动力也很强，联姻这种大事，肯定不会轻易松口。
楚熠……
程思夏这次格外正经，像离家出走这种事情他没有过多赘述，而是把重点放在了他和楚熠认识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多干次相亲上。
他有帮楚熠私底下搅黄了不少，所以对楚熠家里安排相亲的流程，比较熟悉。
每个月，至少一次，多的时候可达到一周一次。所有的相亲对象，全都由楚熠的父亲楚博亲自筛选，先是双方父母打好招呼，然后再让楚熠他们见面。
如果相亲顺利，楚熠必须定时和对方联络交流感情，进展要不定期告诉楚博，如果感情升温到能领证那一步，就要提前汇报给楚熠的爷爷，楚峰。
楚峰。
听到这个名字，林安心念一动，向前凑了凑身子。
程思夏点了杯橙汁，继续说。
楚熠一开始很反感这种机械化的相亲，虽有反感，但是看在家里人的面子上，还是硬着头皮参加，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了，向楚博表达自己的不满，以及拒绝了一段时间。楚博开始采用其他方式让楚熠和不同千金小姐见面，都被识破了，这件事传到了楚峰耳朵里，楚峰很生气，不让楚熠和楚熠的父亲来见他们。那段时间家里气氛很压抑，加上楚熠母亲不太好，楚熠最终妥协了。
程思夏摊开手：“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那他家里有人有在他不同意相亲的时候，有没有动过手，或者采用强迫的手段？”林安又问道。
“他妈妈肯定不会，多温柔的一个人啊，他爷爷我不清楚，神龙不见摆尾，我都没见过真人长什么样。至于楚熠他爸，你这么问，楚熠也没和我说过，他一直很听话，所谓望子成龙就是楚熠了吧。事业有成，工作心强，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不太想结婚。这么棒的一个儿子，他父亲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再说了，真打起来，楚熠肯定打得过。”
程思夏说着说着掏出手机：“楚熠平时不怎么和我说这些事，是有的时候我在酒吧喝得烂醉如泥了拽着他聊天他才说的。我记得我微信上问过他，你可以看看。”
他翻到了最上面，发现有些不对劲儿，看着两个人加好友的时间，突然一拍大腿：“林安，我傻了，楚熠这个微信号是你手机卡注册的，不是他原先的。”
林安还没有琢磨明白，呆愣了一下：“什么原先的？”
“哎呀！他来这座城市不是没手机吗？用的你的手机和你的卡，我们现在和他聊天的微信都是他新注册的，但是楚熠现在回家了，回家了就意味着他拿到了之前的那个手机，用的之前的微信号，说不定是这样，我们发消息他才不回！”
程思夏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有些激动，现在在场有楚熠原先微信号的只有他。林安登时有些紧张，围到程思夏旁边，看着他从通讯录里找到了楚熠的另外一个号。
点开，发送消息。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草！”程思夏嗷嗷直叫，“他怎么把我拉黑了！”
一瞬间，林安胸膛里燃烧的那股小火苗，随着这一个感叹号的出现，灭了一半。
程思夏不敢置信地切换了网络，又发了几条，依旧是拒绝接收的提示。他点开楚熠的朋友圈，看不见一条内容。
程思夏瘫软在椅子上。
“林安，我好伤心。”
别说程思夏伤心，林安这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不淡定了。
程思夏是楚熠的朋友，楚熠不会随便拉黑他。楚熠走的时候是带着自己给他的旧手机的，也不会看见了不回消息，除非……
他现在的处境糟糕到无法和外界联络。
林安用手指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把椅子上的程思夏拉起来：“你还认识其他和楚熠关系不错的朋友吗？他们也被拉黑了吗？有办法联系的上吗？”
林安这一提醒，程思夏打开了新思路，他重新打开通讯录翻找了一下，过了几分钟，抬起头：“我从来没想到我的人际关系这么匮乏，我的圈子居然和楚熠的交集那么小。”
他全都是酒吧的狐朋狗友。
但是程思夏只是消沉了片刻，很快他拍了拍胸脯，笃定的对林安道：“你放心，都是一个城市的，我多少也是程氏的大少爷，还能找不到楚熠的其他朋友？”
程思夏还真给联系到了。
他高中隔壁班的一个同学和楚熠上的同一个大学，这个同学的舍友朋友和楚熠曾经参加过一个项目。上学的时候，楚熠各方面条件优越，学校里特别有名，一提名字，人家立马就回忆起来了。
程思夏要到了他的微信，加上好友，还没有介绍自己，对方就发来消息：
【听说你关系和他很好？那你知道楚熠的对象是谁吗？现在好多人问我，我也很好奇啊。】
林安：？
程思夏立刻回复：
【什么脱单对象？你们怎么知道他脱单的？】
那人有些疑惑：
【你不是自称他的好朋友吗？不知道他朋友圈官宣了吗/】
紧接着，对方发来了一张截图。
程思夏点开，林安挤过脑袋去看，文字闯入眼睛的瞬间，他鼻子酸了。
“正式宣布一下，本人已经有决定厮守一生的人，从此之后不接受任何相亲，非他不结婚。出于某些特殊原因，我不在他的身边。我很爱他，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如果之后发生了意外，绝不是出自我的本心。他叫林安，和我同性别，我有且仅有爱他一人，特此声明。”
发布时间是两人分别的当晚十一点。
很符合从楚熠的性格。
这么刻板的官宣，也只有他能发出来了。
平时那么一个不爱讲情话的人，这会一连串文字里打了多少个“爱”字，太肉麻了。
林安揉了揉鼻尖，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眸子闪过一丝清亮的光。
他说：“意外。”
程思夏还沉浸在看到截图的震惊中，张着嘴合不拢，听到林安说的话，半天没吱出声。
“什么意外？”直到把所有惊讶压下去，他才问道。
林安：“楚熠说，‘如果之后发生了意外’，这句话意味着，他发这条朋友圈的时候时间很紧迫，这是他留的后手。”
“所以……”
“所以。”林安拿起桌子上的账单走向收银台，“所以什么让我‘老老实实原地在家’全都是屁话，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谈什么让我等着他回来——程思夏，你知道楚熠家地址吧？”
程思夏呆滞道：“知道是知道……”
“给我，我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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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拍了他两下后背，程思夏才顺畅地咽了下去。
林安反问：“为什么不行？”
程思夏磕磕巴巴：“因为、因为给你放的假时间还没到。”
林安：“没事，当时不是说要去旅游吗？现在去不了了，加上休息了一个星期，也该回公司了。”
程思夏继续找理由：“呃，啊，公司最近盈利也很稳定，不需要太多人，你再歇会也没事哈哈。”
林安放下筷子，转过头去问林平：“你也这么想的？”
程思夏伸了条腿去踹林平，结果伸得太长，揣到了林安的脚上。林安吃痛闷哼了一声，去看桌子底下，林平只感觉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哑着嗓子大力咳嗽，制止了程思夏的胡闹：“你就跟我哥实话说了吧。”
林安的头还没低完全，抬起来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对面那俩。
程思夏：……
“唉，就是昨天，发消息你也没回，我实在担心啊，楚熠已经联系不到了，你可千万别再出事了。和林平商量了一下，想带你出去散散心，网上一看，正好有个团，是游轮的，价格、价格也很划算，船也很豪华很漂亮，我就一时冲动，下了单。”
林平补了一嘴：“后天开始，一共五个晚上。说白了，就是他想去玩。”
程思夏脸色有些发烫：“林安，我知道你想让自己忙起来不去关注楚熠，但是，你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工作，不如放松一下，我们三个出去玩一趟。”
捞面上的热气逐渐飘散，林安端起来抿了一口，入口是鲜美浓郁的鸡汤，流到肚子里暖呼呼的，他垂下眸子，问道：“程思夏，你了解楚熠的父母吗？”
话题转得突然，程思夏“诶”了一声：“还行吧，见过几面，说过几句客套话。”
“怎么样？”
“他妈妈特别好看，特别温柔，总是夸我可爱，至于楚熠他爸……”程思夏歪着头思考了一会，“有种教导主任的感觉。”
“教导主任？”
“对，他总让我想起我们高中的教导主任，我那会还是个三好学生，虽然早恋了哈哈哈——咳，好汉不提当年勇，跑远了，我继续说那个主任。他当时总是板着个脸对我们常年没有好脸色，规矩多，说话还很尖锐。楚熠他爸，就是给我这种感觉。”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也许可能是因为我不成器吧，还有我是个同，他爸怕我把楚熠带坏了，或者带弯了，对我始终抱有一种抵触感。虽然现在这两个都达成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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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深的我就不了解了。”说到这，程思夏恍然大悟，“你是怕楚熠父母找到你吧？不用担心，那家公司相当注重保护顾客隐私，他们找不到的，放心去玩！”
林平的一头黑线更严重了。
他哥哪是怕这个，是怕……
林安眉头皱着更深了，程思夏描述的和他亲眼见到的相差不大。他不是不想和程思夏林平他们去旅游，也不想辜负大家的一片好心，而是让他在不知道楚熠是否安好的情况下，抛下一切杂念出去享受，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内心也不能接受。
如果楚熠的父母打他骂他，或者软禁他，自己则潇洒在外，独留楚熠一个人备受身心折磨，林安想，他会愧疚死的。
不是说等待楚熠的时候他要不吃不喝，他可以把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淡掉对楚熠的思念，以减少对自己的精神上的焦虑。但绝不能忘了楚熠，忘了楚熠是为了自己回去一人面对家里的压力。
恋爱是相互的。
林安用力锤了一下桌子。
可恶，他现在不仅什么都做不到，怎么还能出去旅游呢？
程思夏被林安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小心翼翼问道：“要不换一个，咱不去游轮了，滑雪可以不可以？”
林平：……
林平想提醒程思夏，还未开口，林安先说话了：“对不起，我……我这边放不下楚熠，等他回来吧，我们再出去玩。”
程思夏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点头：“票能退，我看了一下，它这个每年次数很多，什么时候想去都能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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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怨归埋怨，程思夏盯着手机屏幕，看着之前的聊天记录，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除了一连串没有回复的消息，之前还是楚熠询问关于父母有没有发现他踪迹的内容。
“还有别的。”程思夏说道，“楚熠和你说了吧，他家对他的婚姻情况很关注。”
林安点了点头，这才是他最想听的。
林安真正在意的，是楚熠口中的“爷爷”。
楚熠临走时很急迫，他说他的父亲可能不会使用暴力手段，但是说道“爷爷”的时候，却戛然而止。
林平说的对，毕竟是亲生的，肯定不会致死，可是其他手段，未必不会使用。
从他父亲调查魏嘉恒再摸到楚熠所在城市就可见一斑，他们家里的人，掌控欲很强，行动力也很强，联姻这种大事，肯定不会轻易松口。
楚熠……
程思夏这次格外正经，像离家出走这种事情他没有过多赘述，而是把重点放在了他和楚熠认识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多干次相亲上。
他有帮楚熠私底下搅黄了不少，所以对楚熠家里安排相亲的流程，比较熟悉。
每个月，至少一次，多的时候可达到一周一次。所有的相亲对象，全都由楚熠的父亲楚博亲自筛选，先是双方父母打好招呼，然后再让楚熠他们见面。
如果相亲顺利，楚熠必须定时和对方联络交流感情，进展要不定期告诉楚博，如果感情升温到能领证那一步，就要提前汇报给楚熠的爷爷，楚峰。
楚峰。
听到这个名字，林安心念一动，向前凑了凑身子。
程思夏点了杯橙汁，继续说。
楚熠一开始很反感这种机械化的相亲，虽有反感，但是看在家里人的面子上，还是硬着头皮参加，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了，向楚博表达自己的不满，以及拒绝了一段时间。楚博开始采用其他方式让楚熠和不同千金小姐见面，都被识破了，这件事传到了楚峰耳朵里，楚峰很生气，不让楚熠和楚熠的父亲来见他们。那段时间家里气氛很压抑，加上楚熠母亲不太好，楚熠最终妥协了。
程思夏摊开手：“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那他家里有人有在他不同意相亲的时候，有没有动过手，或者采用强迫的手段？”林安又问道。
“他妈妈肯定不会，多温柔的一个人啊，他爷爷我不清楚，神龙不见摆尾，我都没见过真人长什么样。至于楚熠他爸，你这么问，楚熠也没和我说过，他一直很听话，所谓望子成龙就是楚熠了吧。事业有成，工作心强，唯一美中不足就是不太想结婚。这么棒的一个儿子，他父亲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再说了，真打起来，楚熠肯定打得过。”
程思夏说着说着掏出手机：“楚熠平时不怎么和我说这些事，是有的时候我在酒吧喝得烂醉如泥了拽着他聊天他才说的。我记得我微信上问过他，你可以看看。”
他翻到了最上面，发现有些不对劲儿，看着两个人加好友的时间，突然一拍大腿：“林安，我傻了，楚熠这个微信号是你手机卡注册的，不是他原先的。”
林安还没有琢磨明白，呆愣了一下：“什么原先的？”
“哎呀！他来这座城市不是没手机吗？用的你的手机和你的卡，我们现在和他聊天的微信都是他新注册的，但是楚熠现在回家了，回家了就意味着他拿到了之前的那个手机，用的之前的微信号，说不定是这样，我们发消息他才不回！”
程思夏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有些激动，现在在场有楚熠原先微信号的只有他。林安登时有些紧张，围到程思夏旁边，看着他从通讯录里找到了楚熠的另外一个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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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程思夏嗷嗷直叫，“他怎么把我拉黑了！”
一瞬间，林安胸膛里燃烧的那股小火苗，随着这一个感叹号的出现，灭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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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我好伤心。”
别说程思夏伤心，林安这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不淡定了。
程思夏是楚熠的朋友，楚熠不会随便拉黑他。楚熠走的时候是带着自己给他的旧手机的，也不会看见了不回消息，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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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用手指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把椅子上的程思夏拉起来：“你还认识其他和楚熠关系不错的朋友吗？他们也被拉黑了吗？有办法联系的上吗？”
林安这一提醒，程思夏打开了新思路，他重新打开通讯录翻找了一下，过了几分钟，抬起头：“我从来没想到我的人际关系这么匮乏，我的圈子居然和楚熠的交集那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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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程思夏只是消沉了片刻，很快他拍了拍胸脯，笃定的对林安道：“你放心，都是一个城市的，我多少也是程氏的大少爷，还能找不到楚熠的其他朋友？”
程思夏还真给联系到了。
他高中隔壁班的一个同学和楚熠上的同一个大学，这个同学的舍友朋友和楚熠曾经参加过一个项目。上学的时候，楚熠各方面条件优越，学校里特别有名，一提名字，人家立马就回忆起来了。
程思夏要到了他的微信，加上好友，还没有介绍自己，对方就发来消息：
【听说你关系和他很好？那你知道楚熠的对象是谁吗？现在好多人问我，我也很好奇啊。】
林安：？
程思夏立刻回复：
【什么脱单对象？你们怎么知道他脱单的？】
那人有些疑惑：
【你不是自称他的好朋友吗？不知道他朋友圈官宣了吗/】
紧接着，对方发来了一张截图。
程思夏点开，林安挤过脑袋去看，文字闯入眼睛的瞬间，他鼻子酸了。
“正式宣布一下，本人已经有决定厮守一生的人，从此之后不接受任何相亲，非他不结婚。出于某些特殊原因，我不在他的身边。我很爱他，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如果之后发生了意外，绝不是出自我的本心。他叫林安，和我同性别，我有且仅有爱他一人，特此声明。”
发布时间是两人分别的当晚十一点。
很符合从楚熠的性格。
这么刻板的官宣，也只有他能发出来了。
平时那么一个不爱讲情话的人，这会一连串文字里打了多少个“爱”字，太肉麻了。
林安揉了揉鼻尖，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眸子闪过一丝清亮的光。
他说：“意外。”
程思夏还沉浸在看到截图的震惊中，张着嘴合不拢，听到林安说的话，半天没吱出声。
“什么意外？”直到把所有惊讶压下去，他才问道。
林安：“楚熠说，‘如果之后发生了意外’，这句话意味着，他发这条朋友圈的时候时间很紧迫，这是他留的后手。”
“所以……”
“所以。”林安拿起桌子上的账单走向收银台，“所以什么让我‘老老实实原地在家’全都是屁话，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谈什么让我等着他回来——程思夏，你知道楚熠家地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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