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_娇娘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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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是你!”田勇章突然跳起来,哭丧着脸指着钱娇娘喊,“一定是你,杀死了我爹娘!”

  钱娇娘立在原处纹丝不动,“表弟怕是伤心过度糊涂了,我与姨父姨妈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了他们?”

  “你……”田勇章哑口吃黄莲,他看向邢慕铮,再蠢他也知道,他是绝不能说出真相!

  田碧莲扑在田林文的身上无助大哭,转眼间爹娘竟就在她眼前全死了!她一个小女子,就像大海里的扁舟没了依靠,怎能不叫她惶恐害怕。

  邢慕铮黑着脸抓过钱娇娘,他压低了声音,“是你?”

  钱娇娘抬眼直直望向邢慕铮,他眼中的怀疑如刀似剑,钱娇娘低头又抬头,扯了扯唇,眼中无波无澜,“侯爷,你又冤枉我了。”钱娇娘将“又”字咬得极重,她浑身戒备,有如既将上战场的战士,“我不知侯爷你听了什么谣言,但我问心无愧。”

  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他,就是这两人,害死了他的娘。

  邢慕铮甩开她,咬牙道:“蠢妇!”

  田勇章抓了根断木冲上来,抡起来大叫头上就要打钱娇娘,邢慕铮将钱娇娘拉至身后,一把抓住断木,喝道:“放肆!”

  田勇章哭唧唧道:“表哥,就是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杀了我爹娘的!你一定要为我爹娘报仇呀!”

  田碧莲这时也从田林文身上抬起头来,“表哥,表哥,就是这毒妇!她害死了你的亲姨妈,我的亲娘!表哥,你可不能作视不理呀!”

  “胡说什么,姨妈姨父暴毙,谁也不知情况,便先将他们抬回家去,再做定论。”邢慕铮扔了田勇章手中的断木,“你,背你娘下山。”

  田勇章瞪眼,“我背?”虽是亲娘,但她已经死了呀!

  正值此时,一穿土色布衣的男子自一径小道中走出来,他看向地下横着的一男一女似是死了,皱眉粗声道:“我是桂县衙门的捕头陈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陈卓的确是桂县衙门的捕头,只是今儿并不是他当差,他来这山里,也正是因为一位友人去世,他与别人一起来送葬的。他才与人扶灵上山,就听见一声惨叫。他放心不下,便顺着声音过来查看,还未到跟前,就听见有人说爹娘被杀害了。

  现下两具尸体横在地下,陈卓自是重视。他上前仔细察看两具尸体,皆余温尚存,才死不久。死状一致,看样子全是暴毙而亡。

  “官爷,我爹娘是不是被人害死的?是不是被……”

  “田勇章。”邢慕铮沉沉道,“闭嘴,退下。”

  “表哥!”

  “退下。”52文学52pe田勇章一心想揭露钱娇娘,可终不敢不听邢慕铮的话,他咬着牙后退了两步。

  陈卓站起来看向邢慕铮,只见他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不似寻常百姓,于是上前拱手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敝姓邢,名慕铮。”邢慕铮平静道。

  陈卓在嘴里将这名字咀嚼一遍,惊讶道:“您是邢将军!”

  燮朝哪里有人不知道邢慕铮的威名?陈卓虽知邢慕铮祖籍桂县,却从未想过竟会在此见到真人,况且还是这副混乱场景。他忙下跪,“下官见过邢将军!”

  邢慕铮道:“陈捕头请起,我已卸甲还乡,不再是将军。”

  陈卓这才记起邢慕铮已交还虎符,天家御赐定西侯,他起身改口称道,“定西侯爷,下官斗胆,不知此处发生何事?”

  邢慕铮轻叹摇头,张了张嘴,却是偏头与钱娇娘道:“夫人,你来说罢。”

  钱娇娘微微一僵,指甲刮了刮指腹,才颤着声擦了擦眼角,道:“陈捕头,这儿是我公婆的坟前,这地下死的是我婆婆的亲妹与亲妹夫。他们远道而来,原是来走亲戚。并且他们未曾见得婆婆最后一面,便要来桂县拜祭我公婆。我婆婆与姨妈本是孪生姐妹,感情本就与一般姐妹更深,我婆婆说当年十里八村的,谁人不夸赞她们姊妹情深。姨妈也是一说起我婆婆来就伤心垂泪,不想今日过来,更是煞不住了,哭得肝肠寸断的,我还未反应过来,姨妈她就……死了。姨父眼见姨妈不对劲,跑过去一看姨妈死了,他俩夫妻情也深,怕是也痛苦不已,随姨妈去了。”

  钱娇娘说罢,掩面哭泣,“陈捕头,你说这叫什么事呀,我可怜的姨父姨妈,竟就这么去了!”

  陈卓办案十余年,不是没见过伤心过度一命呜呼的,只是头回见这一死死两个的。妇道人家也就罢了,这男儿汉子也一伤心就死了?况且邢侯身后站着的应当就是死者儿子,他先前笃定是邢侯夫人害了他爹娘,莫非这是一场谋杀?

  陈卓点头沉思,视线不免又瞟向地下的尸体。邢慕铮抬了抬眼皮,盯着陈卓看了一会,又转头看向擦鼻子的钱娇娘。钱娇娘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瞟了他一眼,又淡淡收了回去。

  田碧莲哭泣道:“捕头大人,我爹娘向来身子康健,怎会突然暴毙身亡?定是有人害他们!”

  陈卓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他再次认真打量二人死状,确实就是暴毙死状,不似中毒,只是兴许有高明毒药,能让人看上去就跟猝死一般,但凶手是如何在人眼皮子底下,连杀二人?还是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将毒下给了被害人?

  陈卓站起来,拱手与邢慕铮问道:“侯爷,请问此二位死者,来之前吃了什么东西?”

  邢慕铮不答反问,“陈捕头这是何意?”

  陈卓正色道:“下官只觉贵府姨父姨妈死因有些蹊跷,故有此一问。”

  “哪里蹊跷?”

  “这……平白地伤心过度死了两人,未免太巧合了些,不知死者生前可有仇家?亦或是与谁有龃龉过往?”

  田家兄妹全都张口想说钱娇娘,但他们毕竟年轻,虽有狼子野心,不过都是做做白日梦,一遇大事脑子都成了浆糊,哪里还转得过弯来?他们既便想说他们与钱娇娘有大仇,但这实话一说出来,表哥知道了实情,恐怕死的就不止他们爹娘了!于是兄妹两个都只能愤愤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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