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乖_娇公主与莽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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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乖

  第二天送走闫默,褚清辉花了小半上午,听管事汇报最近府中大小事务以及账目。

  如今府里就她与闫默两位主人,又才开府没多久,管事每五日一汇报,报来报去,都是些琐碎小事,褚清辉听得意兴阑珊。

  紫苏见她兴致不高,便在回话间隙问那管事:“我昨日听闻,西边园子有颗十分茂盛的枣树,这两日果子熟了,准备将枣子打下来是不是?”

  褚清辉头回听说这个,好奇问:“什么枣树?”

  紫苏道:“奴婢也是道听途说,据传那枣树是数十年前一位名士种下,历经风雨,如今长得枝桠虬结,叶茂非凡。建咱们公主府时,工部的大人就给陛下上书,询问该如何处置这颗枣树。陛下感念其生长不易,便留了下来,如今九月,正是果子成熟的时节。”

  “还有这回事?我竟不知道。”褚清辉新奇,坐正了身体,问那管事:“枣子打下来了吗?”

  管事忙道:“回公主的话,还不曾,小的正准备今日着人摘下。”

  褚清辉喜道:“那就现在吧,你去叫几个人打枣子,我也瞧个热闹。”

  管事忙退下安排去了,他也是个机灵人物,知道公主想瞧个新鲜好玩,便故意不使唤那等熟手去摘枣子,特地找了几个半大孩子,叫他们一人拿一根长竹竿,在枣树下敲敲打打。

  褚清辉见那些孩子手提大篮子,举着比身体长得多的竹竿,一个个踉踉跄跄嘻嘻哈哈,圆脸上带着红晕,憨态可掬的模样,果真看得十分开心。

  四五个孩子玩一般打了半个时辰,终于集满一篮有青有红的枣子。

  褚清辉亲自从里头挑了个头最大最熟的,装在匣子里,命人送入宫先给帝后太子等尝个鲜。之后又叫宫女洗了一碟,自己吃了两个,其余的赐给在场众人分吃。

  管事见她得了趣,之后才叫熟手将枣子都打下,一枣树总共打下三百余斤果子,可以说是硕果累累。

  褚清辉只爱玩,若让她吃鲜枣子,反而吃不了几颗。那些枣子她让紫苏挑了些品相好的,给交好的几府人家送去,虽然不值几个钱,可她第一年开府就遇上丰收,也算是个好兆头,想让别人一起沾沾好运,剩下的则分给府中下人。

  她心情好,又想起开府后还未赏过众人,便趁此机会多发了一个月月钱,这下满府的人都如她一般高高兴兴了。

  午膳过后,褚清辉小睡醒来,靠在软榻上百无聊赖的掰着指头数了数,发觉今日是林芷兰回门的日子。

  她正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张府拜访一趟合适,紫苏就来报,林芷兰与张志洲求见。

  褚清辉意外之余,赶紧命人将他们带到正厅,茶水伺候,自己换了一身衣裳,才出去见客。

  厅堂里,林芷兰一身新妇人打扮,面上妆容也比往日明媚几分,她垂首喝了口茶,才将茶盏放下,一旁就伸过来一只手,覆在她手背上,还轻轻摸了一把。

  林芷兰心头一颤,忙缩回手,差点连茶水都带翻了,心中又是羞涩又是无错,根本不敢与身旁的人对视。

  罪魁祸首却嬉皮笑脸,伸出手来还准备故伎重施。

  林芷兰只得小声道:“表姐快来了。”

  “没事的,我连脚步都没听见。”张志洲又要来拉她的手。

  大白天的,不远处还有宫女垂手侍立,林芷兰哪好意思跟他拉拉扯扯,忙侧身躲开,羞得俏脸通红,“你别这样……”

  张志洲眼也不眨的盯着她,满脸垂涎的模样。也难怪他如此,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一朝娶到了心心念念的美娇娘,正是新婚热乎着,只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块,抱在怀里。

  成亲不过两日,林芷兰就受足了他的痴缠,此时也只得在他灼热的视线中,将脸垂得更低。

  好在没一会儿,就听得一阵珠钗环佩相击之声,褚清辉在几名宫女的簇拥下步入正厅。

  “表姐。”林芷兰松了口气,忙起身迎上去。这种私底下的场合,无外人在场,她与褚清辉历来不曾拘泥于公主与臣女的礼节。

  再看张志洲,他不知何时已经收敛了方才无赖神色,正正经经行了一礼。

  褚清辉拉着林芷兰上下看了一眼,才叫张志洲起身,“我正盘算着何时去张府拜访,你就先来了。今日可曾回府见过姨父姨母?”

  林芷兰点了点头,细声细语道:“一早就回了家,在家中用过午膳,又陪母亲说了会儿话,这才来拜见表姐。”

  “这两日在张府如何,有没有人欺负你?”褚清辉故意当着张志洲问这话,说话时还斜眼看他。

  张志洲规规矩矩立在一旁,瞧他一身锦袍,头戴玉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斯文俊秀的公子哥。实际上俊秀是俊秀,斯文不斯文的,就一点也搭不上边了。

  林芷兰也转头看他一眼面上微红,轻轻摇了摇头,“没人欺负我。”

  褚清辉心知她虽性子好,但也不是能够让人随意拿捏的。可张志洲既然娶了芷兰,第一次正大光明上门来,她总要给人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表妹的娘家人不是好惹的,叫他以后就连欺负表妹的心思都不敢有才行。

  想到此,她特意说道:“你我二人自小一块长大,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虽然如今双双嫁了人,但还跟从前闺中一样,有什么话只管跟表姐说,但凡有人叫你受了一点委屈,看我饶不饶得了他。”

  张志洲哪里不知这是在敲打自己,却也摸着鼻子,老老实实听下。于私而言,公主是他媳妇的表姐,也是她的表姐,自然要有几分尊重。从公来说,公主是公主,公主的话自然更要听。况且,他疼媳妇还来不及,哪舍得让她受委屈。当然,夫妻闺房内的那点小情趣,可不能算欺负。

  褚清辉也是头一次端起架子板着脸,充当娘家人,这番话刚才路上她来来回回想了许多次,此时说出来,又回想一遍,自觉颇具威势,没堕了她身为大表姐的颜面,方才觉得满意。

  三人落坐,宫女重新奉茶。

  褚清辉说了些场面话,问张志洲家中二位长辈身体如何,近来当差是否顺利等等,没多久就找了个由头,迫不及待牵着林芷兰往后院走,将表妹夫丢在厅堂里,命人好茶好水好好招待。

  “你们来晚一步,上午府里才让人打枣子,可有意思了。”

  “就是之前表姐叫人送到府上去的那些?我也尝了,味道很不错。”林芷兰跟着她在园中小径左转右折,最终在一处亭子里歇脚。

  宫女们先行一步,把亭中的石桌石凳都铺上锦垫,摆上茶果,方才请两人入内。

  褚清辉捻起一颗厨房新制的咸味糕点,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尝,觉得味道还算新奇,方才展开眉眼,“你实话和我说,张府别的人如何?”

  林芷兰晓得她担心自己,便细细说来。张府人丁不多,也不算少,张将军和夫人一共育育有二女二子,其中长女远嫁,不在京中,长子数年前已经成婚,前年才添了嫡长孙,今年年初又添一名孙女,张志洲为二子,在他之下,还有一个不足十岁的妹妹。

  “府中现在由大嫂主持中馈,我不是最年长的,管家掌用不上我,也不是最年幼的,长辈面前逗乐玩趣自有小辈,公婆慈爱,姑嫂和睦,这两日除了晨昏定醒,其余也如此从前在闺中一般,清闲得很,表姐不必担心我。”

  这话若叫别人说来,或许有心中不满,觊觎管家权力之嫌,但从林芷兰口中说出,褚清辉知道,就是她心中真实所想。

  “我原本打算过几日上张府一趟,可听你现在这么说,府上的人都和善得很,如今你方过门没多久,我若就大张旗鼓地去了,反倒有几分耀武扬威之意,平白给你添麻烦。那就再等等吧,等过了新婚之期,我再去看你。”

  林芷兰心中感动,握着她的手,“表姐若来看我,我必扫榻相迎。”

  褚清辉颇有些嗔怪,“你和我之间还,用做这些客套?不过,我虽然不能去看你,却欢迎你随时来找我。若有旁的人邀你去参加什么吟诗会赏花宴,方便的,你也带上我一起去凑个热闹。”

  一听赏花宴,林芷兰就笑了,“怎么,宫中那些金菊,表姐还没赏够?”

  褚清辉挑眉看她,“还提这个呢?不过一场赏花宴,闹出多少风波。你最近见过含珺么?”

  林芷兰敛了笑,摇摇头,“成亲之前,她曾让人给我送礼。”

  “听闻因之前流言之事,秦夫人身子不大好,含珺一直守着她,如今事情渐了,我打算邀她一起在场面上走走,正一正名声。”

  林芷兰听了,赞同道:“确实该如此,表姐身份不同,含珺又久居西北,你们二人对京城中那些人家的形式没有我熟悉,此事就交由我来办吧。”

  “新婚燕尔,怎敢劳烦表妹,若叫你受了累,恐怕就不是我找表妹夫的麻烦,而事他要来找我算账了。”褚清辉笑言。

  “表姐总是取笑我,”林芷兰含羞咬着唇,“我可从未开过表姐与驸马的玩笑呢。”

  褚清辉虽爱逗她,可自己却是经不得人逗的,怕林芷兰果真要拿她与闫默说笑,忙示弱道:“不说了不说了,表妹请喝茶。”

  好在林芷兰并未真正准备做些什么,轻易放过了她。

  傍晚,林芷兰和张志洲携手告辞。

  褚清辉看看天色,让人将今晚的食谱呈上来,过目之后,增减了一两道,才让他们去准备晚膳。

  虽然知道闫默要回城,但她料定不会太早,下午陪林芷兰时又用了些糕点,也不觉得饿,便准备等他回来一块用膳。

  秋意渐浓,日头下落得一日比一日早,满目金辉刚从山顶上落下,迎面吹来的风中就带了一丝凉意。

  褚清辉坐在窗边,拿了本闲书打发时间。

  待到华灯初上,夜幕中出现一两点星光,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了小一会儿,很快紫苏入内回话,“公主,驸马爷回来了。”

  “热水备好了么?快叫人提上来,晚膳也准备上吧。”褚清辉合上书,交代几句,脚步轻快地迎出去。

  刚走到房门口,就见闫默大步而来,卷起的衣袍带着几分风霜之色,不过面上倒不见疲惫。

  “先生回来啦。”

  闫默看着她点头,几步跨过庭院,牵起手握在掌中,察觉有些凉,道:“又吹风了?”

  “没有呀。”褚清辉心虚地吐吐舌头。

  闫默也不戳破,只捏了捏她细软的手掌,将自己身上的热度分一些给她。

  褚清辉忙找了个话头,“先生肯定饿了吧,先洗把脸,咱们一起用膳。”

  闫默眉心又略略一皱,“这么晚了,还未用膳?以后不必等我。”

  “呃……我早就用过了,只是现在又有点饿,再陪先生用一点。”褚清辉赶紧解释,似乎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可信度,还用力点了点头。

  闫默不置可否。

  进了屋,热水已经呈上,他把褚清辉的手放在热水中泡了一会儿,才给自己洗了脸和手。

  简单梳洗一番,两人到外厅用膳。

  闫默对于吃食并不上心,虽不大喜欢甜食,但之前在含章殿,褚清辉每日送来食盒,他还是会吃下一些,平日若遇上味道极好的菜肴,也不见他露出喜爱之色。

  褚清辉不知这点,之前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喜好偏甜,这些日子留心观察,才发现这人虽然不挑,但饭桌上若有辣味的菜肴,他却会多夹一两口。

  她是吃不得辣的,稍微碰一下就泪眼汪汪鼻尖通红,但这不妨碍她将单桌上的菜色一半照自己的口味来,另一半按照闫默的口味去做。

  因刚刚撒了个小谎,说自己已经用过晚膳,褚清辉吃了小半碗米饭之后,偷偷瞄了瞄闫默,准备放下筷子。

  “没胃口?”闫默立刻看过来。

  “饱了。”褚清辉小声道。

  闫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受了凉,吃不下?”

  褚清辉忙摇头,“没有。”心里却在哀叹,撒了一个慌,之后却又要用许多谎去圆它,早知道刚才就承认自己吃多了糕点,没有按时用膳,大不了让先生训一两句话,或许还不用这么为难。

  闫默拧眉看了眼她碗里还剩下大半的米饭,拿过一个干净的碗,舀了一大勺三鲜芙蓉蛋递过去,和声道:“慢慢吃,再陪我用一点。”

  褚清辉又不是真的吃饱了,本就心虚,再被他温言一劝,压根不敢多说什么,赶紧抱起碗埋头吃起来。

  用过晚膳,沐浴完毕,天色已经不早。

  褚清辉靠在床头,手上翻着之前未看完的书,忽然伸出来一只大手,将她的书抽走了。

  闫默带着一身水汽站在床边,随手往身后一抛,那书就整整齐齐的被他丢在书架上。

  “还差一点就看完了。”褚清辉轻轻嘟嘴,往床内挪了挪,给他空出一个位置。

  闫默掀开床铺躺进去,伸手揽过她,“灯下看书,伤眼。”

  褚清辉微弱辩驳,“又没有常看。”不过也没再提起,转而问他:“先生每天在军中都做什么,有趣么?”

  在军营里,不过练兵排布演习这几件事,由闫默说来,更是干巴巴毫无趣味,褚清辉却听得兴致勃勃。

  闫默很快说完,低头亲了亲她,“今日做了什么?”

  褚清辉如数家珍,把早上打了枣,中午多用了小半碗饭,下午林芷兰和张志洲来访等等,事无巨细,一一说来。

  “我可是在表妹夫面前撂了狠话,若他欺负芷兰,定要给他好看,到时候先生得站在我这边才行。”

  “这是自然。”闫默道。

  若有人叫粉团不高兴,不必等她开口,他自会出手。至于谁对谁错,在他看来,粉团怎么会有错?

  她只会不乖而已。闫默看着褚清辉娇俏的脸,心中暗想。

  一句自然,听得褚清辉心花怒放,当下就仰起头,凑近他的唇亲了一口。

  还不等她开,闫默已经追逐而至。

  满室春光,旖旎缠绵。

  许久后,褚清辉软绵绵地推了推身上的人,“不、不要了……”

  “快了。”闫默声音暗哑。

  又过一会儿。

  “骗子……”

  闫默低头吻住她的唇。

  “……呜。”

  好不容易等他完了一次,褚清辉已经浑身无力,费劲从他怀里退开。闫默坐起身,一把将人搂住。

  褚清辉吓了一跳,忙道:“我、我累了,想去沐浴。”

  “我抱你去。”

  “不要不要。”褚清辉猛摇头,外边可都是伺候的宫女呢,要是叫她们看见,以为自己路都走不动,得让人抱着才行,那不把脸羞坏啦!

  要是平常,她说不,闫默也就随她了,今晚不知为何,抱起她就往外走,招摇过市。

  褚清辉颇有几分羞恼,把脸埋在他怀中不敢见人。因此也就不知道,宫女们在看见驸马抱着公主出现时,马上一个个红着脸退下了。

  等闫默非要亲手替她沐浴,又一点一点将她的身体擦干,抱回屋里,褚清辉沾了床,立刻卷过被子就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他,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

  闫默轻轻拍了拍被子里鼓起的一团,她当即气呼呼扭身躲开。

  闫默道:“乖。”

  褚清辉一听,不得了,甩了被子就翻身坐起来,脸颊气鼓鼓的,杏眼圆溜水润,“我已经够乖了,大坏蛋,就会欺负我!”

  闫默挂了刮她的脸蛋,动作十分娴熟,语气仍然是一贯平稳,“在窗前吹风,贪吃糕点,没有按时用膳,于灯下看书,不爱惜身体。”

  褚清辉听他一字一字说来,才晓得,原来之前根本没被自己的谎糊弄过去,此时是在秋后算账呢。

  她立刻就虚了,嚣张气焰下去一大半,咬着唇小声道:“不、不是有意的,下次不会了……”

  闫默点了点头,“嗯,要乖。”

  褚清辉不满嘟囔:“乖你也欺负我。”

  “不是欺负。”闫默道。

  “哼……大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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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零一八,愿大家心想事成,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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